“既然你说到这儿了,旁的就先放一放。”我眯缝起眼睛,严肃的问道:“他是自己把魂儿整丢了,还是你把他的魂儿带走了?”
李大海媳妇突然插话道:“王师傅,先别纠结那个了,他要啥我去准备,然后赶紧让他从我儿子身上下来吧。”
说着说着,她又啜泣上了,“我家孩子…都…都那样了,我怕…时间长…长了,他扛不住…”
李大海这回也没有呵止她,看样子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两口子是一条心了。
“家里有好烟么?有的话拿来,顺便再倒杯水。”我无奈的说道:“别的就不用了。”
这两口子倒是痛快,一个去找烟、一个去倒水。李大海翻开电视柜上的抽匣,一通乱找,“就剩这半包芙蓉王了,用我给老仙儿…”
猜到了他要说啥,我一把夺过烟来,连带着打火机放到炕上往前一推,“自己点,没人伺候你。”
胡家老仙儿倒也没生气,喜滋滋的抽出一根烟,放在鼻子前过了一下,看着他吞云吐雾、摇头晃脑的样子,我竟然动了恻隐之心。
这份心情倒不是对他,而是对那些抓了好几辈儿人、都抓不着弟马的老仙儿。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苦苦等待,还要啥没啥,没人记得也没人供奉,真不怪有些老仙儿会磨人,实在是中间的过程太辛苦。
李大海儿媳妇端水过来的时候,烟已经抽完了一根儿,他偷偷地瞄了我一眼,见我没吭声,蹑手蹑脚的又点了一根儿。
第二根烟了,看着他还想再来一根儿,我忍不住开口说道:“行啦!别抽啦!润润嗓子说正事儿。”
胡家老仙儿把烟夹在手中,端起水杯一口一口的抿着。
“别搁这儿磨洋工!”我指着东屋说道:“那屋可有位正一的道长,要不我让他来喂你?”
他被吓到浑身一抖,一口就把水给闷了,“国号胡金喜。”
“完了?”我压低着嗓子问道:“我刚才问你的话呢?”
“王师傅,你有本事,你能不能让他、让老仙儿先下来,完了你再跟他唠?”李大海媳妇儿又插嘴道:“我真怕我儿子身体受不了。”
我侧过脸看向她,“受不了也得受着,要不以后隔三岔五来这么一出,你们两口子能受得了吗?对他有啥好处吗?”
“可是今天这不是不一样吗?你刚才也看到了儿子啥样了。”女人语气急切的说道:“你干完活儿数钱就完事儿了,指定是不心疼,那我这当妈的能不心疼吗?”
“哎!说啥呢!”李大海狠狠拽了她一下,“王老弟你别生气,你嫂子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必继续说下去,“嫂子说的对,我肯定不心疼,当妈的才会心疼。但父母爱子女,必为之计深远,你今天要是不狠下心,以后有你哭都找不着调门儿的时候。”
话音刚落,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胡家老仙儿开了口,“哭啥呢?有好事儿等着为啥要哭呢?”
闻言,我们仨一齐看向了笑得贼拉猥琐的‘李淞’,他接着说道:“我今天下来,就是有事儿要交代的,你们老李家的好事儿就要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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