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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叔和李大娘两个相看一眼,异口同声道:“这感情好!”
李大娘仔细琢磨了一下又问:“那个红豆啊,就是不知道你买的米是什么价位,太高了的话,你知道的,我们家恐怕也买不了多少。”
李妍年笑道:“婶子,我跟您说实话,我买的时候是一斗米二十五文,后头店里涨价,又涨到了三十五,四十五的,我就给您三十文一斗米的价格,您看着合适的话,也可以多买些,涨个几文钱换给那些交叶子和卖鸡蛋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大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昨天胡寡妇从镇上回来可都说了,米行里的米都已经涨到六十文一斗了,不说鸡蛋,就山上平白就能摘的箬叶能换大米,村里人谁不愿意干这活?自己这边涨价卖米给村里人,再低价从李家买米回去,这一来一去的,那多出来的大米就是白得的利润啊!
“成,这事红豆你算是便宜婶子了。那就先给我匀个三十斗,你先记着帐,回头等叶子和鸡蛋都收完了,咱们再结,你看成不?”
李妍年心思一转,看来自己仓库里的这些米是当不成鸡饲料了,还得转变思路来养鸡,当下点头同意道:“那就听您的,我先记账,三十斗米就是九百文,我先给您记着,一会儿让您跟叔搬回家去。今天是有多少叶子啊?哟,鸡蛋也不少。”
李大娘得意笑道:“那是,现在咱们村谁不知道有人出钱收箬叶啊,家里只要得空的都往山上跑,咱们村这片都快被摘秃了。我听村里人讲啊,都有人摘叶子摘到张家村那片林地里去了。”
李妍年捂嘴笑着,所以说只要有钱赚,劳动人民的积极性还是很高的。
她想了想,又说道:“婶子,我还有个活儿想托您帮个忙。”
李妍年现在在李大娘眼里,就是个活财神,一听又有赚钱的门路找上门来,她眼神顿时亮了。
“红豆啊,你快说,有什么要婶子帮忙的,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李妍年慢声说道:“其实也不难,就是让大伙儿上山摘叶子的时候,见着什么中草药啊也顺便给摘了来,不过具体的价格啊,我还得问了那客商才晓得。反正都是顺手的事情,婶子您就跟乡亲们嘱咐一声,上山下山的看见有能治病的草药,全给挖了来就是,到时候弄干净称重记账,过后再结钱。”
李大娘眼珠子一转,心里已经掂量过这事能不能做得成,当下打包票说道:“哎我当是什么为难事儿呢,你放心,这事儿啊包在我身上,乡下人别的本事没有,认草药的功夫还是有的。不过这东西卖不上价啊,山里到处都有的东西,以前我们也不是没往镇上的草药铺子上卖过,那些个赤脚郎中,都宁愿歇个一两天活儿自己上山里挖去,才不肯出钱问人买呢。”
关键是他们这地里也不产人参,不然像她家那口子对山里的熟悉,肯定是一挖一个准。其他的像是车前草九重楼一类的常见草药,药铺里根本就不收。要说挖药材挣钱,李大叔也就挖到过两次何首乌,形状好的卖了个百来文回来,形状不好的也就卖了几十文,还不如打一条蛇剥皮卖胆来得钱多。
李妍年笑道:“婶子您放心,这次来的客商不一样,铁定有钱,就是具体能卖多少,还得等人看了货才知道。哦,还有,等过段时间天气热了,蝉从地下爬出来,留在树上的蝉衣也是能卖钱的,让乡亲们都留意着些,打柴的时候顺道给攒起来,也是论斤卖。”
李大娘还是头一回听说蝉衣也能卖钱,不太相信地问道:“这东西轻飘飘的攒多少才有一斤啊,村里人怕是不信。”
李大叔拍了一下她的肩,说道:“废那么多话干什么?让你说就说呗,我看呐,现在你跟他们说什么,他们都信。这叶子以前咱们村有人看得上眼的不?现在抢块山头都要抢破头。反正都是顺手白得的东西,准有人愿意攒的。”
李妍年笑道:“李叔说的在理,那婶子,李叔,这事儿就拜托给你们了。咱们先来算算今天的帐,总共是多少张叶子来着?”
说到正事,李大娘回过神来,看一眼自己留的底单,说道:“这回一共是一万六千张叶子,四百八十个鸡蛋,我都给你凑了个整数送过来,咱们也好算账。”
李妍年当场点过,在账单底下添上数字,然后两人在上头各自按下指印,这次交接便算是完了。
接下去便是量米的一个过程。李家没有量米的斗,还是李大叔中途又跑回家一趟取的工具,顺便又卷了几个大麻袋过来,来回几趟折腾,总算是把三十斗米都给弄回家去了。
两家搬米的时候,日头已高,两家住得虽偏,道上也不乏来往走动的村民。看两家来回搬大麻袋的动静,打量一下那麻袋的形状和吃重,一下子就猜着里头装的准是粮食。猎户李家一麻袋一麻袋地往自家搬粮食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村子。
还不到晌午,便有不少存了心思来打探消息的村民打着来卖鸡蛋和叶子的借口,上李大娘家来看热闹。
胡寡妇家养了十几只老母鸡,因着最近李大娘家一直在收鸡蛋,她咬咬牙,跟着上回李大娘要种蛋的风,也添了一窝小鸡,整得她家那个小的每天都忙着挖地龙捉虾米喂鸡,不然还真伺候不过来这几十张尖嘴。
也正是因为卖鸡蛋得了些闲钱,又有李家兄妹前头来家里买过几次鸡,胡寡妇才攒下了些闲钱上清水镇上买粮,只可惜,米行里米价太贵了,其他的粗粮也跟着水涨船高,还不让买多。她费了好些力气,走了三四条街,才从几个米行里买到了不到三斗粮,就算省吃俭用,粥水熬得再稀,这么点粮食也不够他们娘俩儿撑过两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