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壑人小,胆子却大,步入西暖阁,下拜行礼,不顾朱棣的黑脸,直言要出宫探望兴宁伯。
“皇祖父曾言,师者大也。少保教导孙儿学问,如今病重,孙儿应当前去探望,请皇祖父恩准。”
话落,再拜。
朱瞻壑表情严肃,言辞恳切,本该十分有说服力。无奈身材局限,行礼时,底盘颇有些不稳,随时有左右摇摆,或是前倾的风险。想继续严肃,着实有些困难。
伺候朱瞻壑的宦官心肝颤悠,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生怕小世子一个不稳,骨碌到地上。这样的事,之前就有先例。只不过事发地点不是奉天殿西暖阁,而是坤宁宫正殿。
被朱瞻壑一打岔,朱棣心头的火气霎时间熄灭不少。黑脸也有转暖的迹象。放下奏疏,咳嗽一声,“是你自己想去?”
说话时,凌厉的目光扫过朱瞻壑身后,宦官宫人齐齐缩了缩脖子,腿不自觉的打颤。
“回皇祖父,同他人武官,是孙儿自己的主意。”
朱瞻壑抬起头,小脸绷紧。
半晌,朱棣才道:“朕知道了,你起来吧。”
“皇祖父答应了?”
朱瞻壑没有马上起来,三头身也是有心眼的。
只不过,他的这点心思哪里瞒得过永乐帝?
见朱瞻壑迟迟不起,巴望的看着他,朱棣丁点火气也没了。
“行了,朕准了,起来吧。”
说罢,干脆起身绕过御案,走到朱瞻壑跟前,弯腰将他捞了起来。
短短时日,又重了不少,脸没见长肉,是长个子了。
“谢皇祖父。”
“今天-天-色-已晚,明日早朝,见到定国公,朕让他带你出宫。”
定国公?伯父?
朱瞻壑眼睛亮了。
“是很厉害的伯父?”
永乐帝点头。
“皇祖父,能让父王一起去吗?”
“为何?”
“少保说父王武艺过人,王叔说伯父更厉害,父王肯定想和伯父切磋,分出胜负。”
高煦想和瑄儿切磋,分出胜负?
一瞬间,永乐帝的表情有些扭曲。
见朱棣表情好十分奇怪,朱瞻壑不解问道:“皇祖父?”
大眼睛眨啊眨,永乐帝抱着孙子,果断把儿子踹到一边,“朕准了。”
“谢皇祖父!”
朱瞻壑眼睛闪亮,朱棣心情大好。
如果朱高煦在场,定然会大哭,什么叫坑儿子的爹,什么是坑爹的熊孩子?这就是!
此时,有宦官禀报,朱瞻基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