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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冬比南方来得早,也来得更猛烈,狂风夹裹着暴雪似要将舟马村掀了似的。冬风又干又燥,像那刚淬了酒的刀子,似要将人削肉刮骨。
不一会儿,暴雪便将村口的路封了,地上铺满了雪白,若是一脚下去,便是一个深坑。
“大夫,大夫,我家娘子要生了,求求大夫行行好,救救我家娘子吧。”
一个庄稼汉裹着粗布棉衣,迎着风雪好不容易走到村口张大夫家,他一面敲门一面大喊。却不想里间声音却并着风雪还要冷漠:“周家二郎,你看这雪这么大,我怎么去嘛,你让你娘子挺挺,明儿雪停了我就去。”
周大文急道:“大夫!我娘子哪里挺得住啊,求求你了。”
周大文这头在张大夫家喊着,却不知那一头周家媳妇已经疼的没了力气,她拼着一口气,撑着身子自己咬着一块汗巾,不断用力。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今儿怎么都必须将孩子生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风雪将门窗掀开,风雪灌进了屋里,周家媳妇用出最后一丝力气,尖叫一声。
“哇哇哇。。。。”
孩子啼哭声将风雪的呼啸声掩盖过去,周家媳妇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拼尽性命生下的孩子,她恍惚间看见那孩子额头有一丝印记闪烁。
“落雪之日,以后你便叫雪生,周雪生。”
说完这一句,周家媳妇在孩子额头有落下一吻后,便没了气息。
当周大文迎着风雪再回来时,只见到自己媳妇冰冷的尸体和一旁血糊糊的女儿,在床单上,还有周家媳妇用尽力气沾血给写下的孩子名字。
“周雪生。”
时光荏苒,当三个冬夏交替后,周雪生已经生的圆嘟嘟的模样。她爹对她很好,将吃的穿的都紧着她。
可惜,今日她已经很久没见着她爹了,昨日她爹出去打猎,后面却是被人抬回来的,再然后家里就来了很多人。
有她素未蒙面的大伯与伯母,还有村里的村民,他们都穿着素稿,在她家堂屋坐满了。
“雪生啊,你真是命苦,从小就没了娘,今儿你爹也。。。。。”大伯叹了一口气道。
小雪生一脸茫然:“大伯,我爹怎么了?”
大伯母不悦道:“这孩子就是个克星,生下来就克死她娘,现在她爹也被她给克死了,以后我们还得养着,指不定把我们家谁给克着。”
“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她还是个孩子。”
“难听怎么了,这就是事实,以后要我养,我可不能惯着,都给我离她远点!”
村里一妇人听到这话,又附和了几句:“说起来这娃的命格是不好,爹娘都没得早不说,她生了三年,咱们村里就旱了三年。还有,周家夫妻两个都是老实巴交的人,生的粗长得丑,哪像这女娃,眉眼清秀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我可听说这种是狐貍精转世,要吸身边的人的气运才能活呢。”
“别瞎说,越来越玄乎了。”又一村里人道。
“咋就玄乎了。前一阵风云骤变,天降雷霆,我听我那在外修行的远房亲戚说,那是妖魔在跟仙人斗法呢,这一斗,你想得死上多少人?弄不好这不定这丫头就是哪个死了的妖啊魔啊的转世,上辈子得罪仙人,这辈子克父克母克亲。周家的说的没错,离她远远的,别被她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