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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着这药味很苦,等下去给你寻点甜山楂球吃吧。”蒋小白蹙眉深思,仿佛要喝这药的人不是伍炙因而是他一样,兀自答道:“我最讨厌苦味的食物了,要不是那大夫拦着,我可能会往你这药里撒点白糖。”
“……殿下。”
伍炙因笑了笑,一边乖顺諵讽着喝他喂到嘴边的药,“小时候,你就是这样。”
“明明已经烧的已经胡言乱语了,却一点药水都不肯咽下去,好不容易喂下去一些,还全部给吐了出来。”
“是吗?”蒋小白笑嘻嘻的仰起脸,他吃药确实费劲,所以不到那种非吃不可的地步,是一颗药丸都不会咽下去的。
“恩。殿下不记得了?”
蒋小白看着有些沉底的瓷碗,心里慢慢思忖,我根本就不是你的那个太子殿下。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太阳穴猛然一跳动,连着心口都撕裂的扯痛一下——
“嘶!”
“殿下怎么了?”伍炙因赶忙起身,一脸担忧。
“没事。”蒋小白把碗放回原处,刚才那一瞬间给他的触感很奇妙。
一抹模糊的残影,他好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不安分的坐在书桌前,伍炙因握着他的手,教他习书写字。
他们身后是圆弧形的竹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地上零散的飞落着海棠花瓣。
“我去给你拿山楂球。”
蒋小白忽然感觉心口有种莫名的悲伤。
傍晚时分。
伍炙因在床上躺了一天,小憩过后没在屋内看见蒋小白。
简单披好衣服出来时候,发现蒋小白蹲在地上,背对着他在聚精会神的搞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地上摊着一个荷叶,上面摆满了手指甲盖大小的红樱桃。
蒋小白正拿着一个闷壶,一点一点的检查剩下的樱桃有没有被虫蛀的地方。
“你来了。”蒋小白站起来,拿手腕捶捶腰。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大夫跟我说,你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他叹叹气,又继续埋头苦干:
“毕竟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他把那有些红色的浆液壶子放在伍炙因面前晃了晃:“樱桃酒,有祛毒消淤的效果,等个三日,拿热毛巾先敷在伤口处,再将樱桃酒涂上去。”
“虽然是个老偏方,但能流传下来肯定有他的用处呀!”
蒋小白此时很庆幸自己小时候对爷爷的医书很感兴趣,时不时的就翻开看看。
“殿下何必要跟我分的这样清楚?”
蒋小白忽然楞了楞,“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为我受了伤,我这心里当然过意不去啊。”
“什么是分的清不清楚?我是太子,你是臣子又怎么了,你的命也是命。”
蒋小白尝试在跟他说清楚这其中的道理。
伍炙因忽然感觉背后的伤口又开始痛起来了。
“我方才去问了大夫,你为何要拿嘴给我吸毒?这很危险。”
蒋小白正对着他,大脑有片刻空白。
人人平等。
抛去什么太子身份,他就一普通人。
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