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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隽尹觉得棠哥儿说的在理,但摸着隐隐发疼的脸颊,又觉得他这崽子不老实。
这一脚,似是带上了满满的私人恩怨。
他喜忧参半,一晚上都把手放在棠哥儿肚子上,试图再让崽子踢他一下,但崽子却如同睡着似的,不愿再搭理他。
天刚亮,承隽尹便听说梁氏累晕了。
里正又为难了。
若累晕的是承大财,他们定要把承大财泼醒,一是因为汉子的身体经得起折腾,二是因为犯事之人是承大财。
但梁氏晕了,真给人泼醒,他还怕梁氏就这么咽了气。
郝氏正在去工坊的路上,听到这事就让人给里正传话。
里正听完郝氏的话后,眼睛一亮,吩咐道:“梁氏是替承大财干的活,既然梁氏没法干,那就让承大财继续干,干到梁氏醒来。”
众人一听这事在理,正要去拉梁氏,梁氏却自己跳起来,对来抓她的人咒骂出声,“你们没良心!你们这是非要逼死我不可啊!”
里正这才知道梁氏竟是装晕,当即冷下脸道,“你再多说一句就回去,让承大财来干这个活。”
梁氏闻言也不敢再吭声,流着泪老老实实的干活。
承大财在猪圈里听路过的人说起这事,低咒出声。
“那老不死的是看不得我好是不是!竟敢装晕!”
幸亏他没有真的被拉出去干活。
他又问工人,“这活他们何时能干完?我娘是不是偷懒了?你们去催她啊。”
工人连理都不愿理会他了。
承大财还想说什么,忽而闻到一股更要命的味道,扭头一看,却是王婶带着人挑着什么东西朝这边走。
他捂着鼻子问:“你们挑着的是什么?别过来!别过来啊!”
王婶可不搭理他,让人将粪水全往猪圈旁新挖的粪坑里倒。
她和王草汉都相信承隽尹,打算将家里的田都用上肥田之法,可这样一来粪水就不够用,她干脆用低价收购村里人的粪水。
村里人不相信肥田之法的也有,听说她要买粪,虽没有多少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有不少人家愿意卖给她。
粪这玩意实在是臭,她便想到了猪圈旁,反正都是臭,那干脆就臭一起,省得霍霍其它地方。
承大财眼见着一桶接一桶的粪水倒进一旁新挖的粪坑里,熏的眼前发黑,正要晕过去时,却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味道闻起来并不好受,却让他保持清醒。
他睁眼一看,是一小瓣蒜。
抓着蒜的手黝黑,指甲里更是有着不明褐色物体,这让承大财一看就引起生理上的反胃。
他顺着抓蒜的手往上看,看到的是一张憔悴的脸。
这张脸看上去有几分眼熟,他好半响才认出对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