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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为张阅宁的假正经憋笑,但还是配合他问:“什么?”
“送礼物。”张阅宁变戏法似地从背后拿出一个首饰盒。
初阳完全愣住,这一路上他和张阅宁寸步不离,张阅宁是什么时候去买的?
不对,重点不在这里,而是礼物——方正的、和手心一般大小的黑金盒子。
他缓缓伸过手去,张阅宁把盒子放到他手心里,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把盒子打开。
一只冰岩灰万宝龙手腕表。
万宝龙?
初阳有些傻眼,抬眸看他。
他难得地有些害羞,说:“我发现你现在不怎么用手机了,但还是需要看时间,所以……就买了只表送你。”
初阳还是看着他,顶上的灯光打下来,将他的额头照得光亮,睫毛的阴影拉长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但初阳知道他在紧张。太奇怪了,自从八个月后他们重新在一起以来,张阅宁总是很容易就紧张。明明他们已经说开了,以后会好好在一起,尊重彼此的决定,不会再突然地离开,不会给他一点希望之后又兜头泼下来一大盆凉水令他绝望。
但是他却比以前更加小心翼翼。
“我很喜欢,张阅宁。”初阳把表拿出来,牵起他的手说,“你帮我戴好不好?”
“嗯。”张阅宁点头,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初阳的手腕。
“你抖什么?”初阳问。
“我……”张阅宁垂眸,声音很低,“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那你觉得什么样才是真实的?”
“我也说不上来。”张阅宁回忆着高一那年,在食堂里,初阳冷冰冰地对明来说“我不要了”。
我不要了……
直白坚定地拒绝,并且透露出烦躁和厌恶,一辈子都不会再拾起来的那种如冰川般永远不会融化开的态度。
“张阅宁。”初阳双手捧住他拿着手表的那只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手背。
“现在就是真实的,你看着我。”
张阅宁抬眸,与初阳对视。
他看清楚了初阳的眼睛,略微棕色的瞳仁,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柔和。他记得之前初阳的眼睛是带有一种天然野性的,像是从石头缝里野蛮生长出来的野花,彰显春天的生机。
而如今,他的眼神总是透出一股秋天时万物开始凋零的落寞。
他在初阳落寞的眼睛里,胆怯而小心翼翼地注视自己。
“我要吻你了,张阅宁。”
初阳放开张阅宁的手,换捧住他的脸颊。
他仰起头,嘴唇在张阅宁的额头上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