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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没有第三个人了。
张阅宁哭了很久,哭到初阳都觉得自己化掉了张阅宁才对着茫茫夜晚下黯淡的天花板说:“你不欠我,我活该的。”
初阳却又吊起一口气和他争执:“是我欠你的,我欠你的恐怕永远还不清了。”
张阅宁的声音又颤又哽:“我不要你还。”
“所以我才不敢跟你在一起,我知道我注定要这样对你,张阅宁。”
“别说了。”
“你恨我吧。”
“我爱你。”
*
第二天初阳醒来时他身边没有人。
天蒙蒙亮,落地窗的窗帘被拉开,外面在下雪。
张阅宁去哪儿了?
会和他分手么?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六天。
他挣扎着掀开一角被褥准备下床,但下半身却几乎动不了。还是麻的。
地上也没有任何衣物。他试着开了两下嗓子,幸好没昨天晚上哑得那么厉害了。
第一次便做得那么凶,现在他还活着都是奇迹。
爬不动,初阳只好认命地又躺下。
右手中指传来隐隐疼痛,他伸出被窝,借着窗户外斜射进来的光查看。
烫伤的水泡破了,结出一个血红色的痂。
五分钟后,他拼命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去衣柜里翻找衣服换上。
他又点燃一支烟,慢吞吞走到窗边,然后注视外面雾雪茫茫的早晨。可能是时间尚早,路上没有多少行人。
烟抽到一半,他眼里出现一个人。
穿件白色的厚绒夹克,怀里抱住一束还未修剪过的玫瑰。
待他慢慢走近了,走到楼下,初阳便认出来那花是罗德斯。
怀里抱花的人站在楼下,抬头朝初阳看过来。初阳拿掉烟,微微笑着和他招了招手。他没什么表情,只是跺了跺脚上的雪,然后拿出钥匙开下面的门。
两分钟后,初阳听到钥匙锁扣响动的声音。
张阅宁抱着花走到玄关,并没有看初阳。他扶着墙壁把鞋子换下,然后去到厨房,找出一个玻璃花瓶,将花一颗一颗地插进去。
没有什么艺术技巧,但意外地还算美观。这期间初阳一直待在原地,靠着落地窗看他。
“张阅宁。”
张阅宁没应,托着腮沉思。
“我走不动了。”初阳说。
张阅宁像是没听到,保持原状。
初阳把掐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然后一颤一颤地踱到厨房,在张阅宁前方坐下。
“花很好看。”他朝张阅宁眨了眨眼睛。张阅宁直接别开了脑袋,换另外一只手托腮,注视厨房小窗外的雪。
“张阅宁!”
张阅宁起身,走到床边大力地把床单扯下来,然后抱着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