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阅宁拿笔敲他的脑袋,初阳再装委屈说再打就要傻啦。张阅宁就被他逗笑,说已经够傻了。
之前不觉得和张阅宁相处那么“暧昧”,关系转变了之后回味起来,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了。
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对张阅宁真的一次心动都没有啊!
因为这份耐心,初阳意识到了张阅宁在刻意地远离他。
他也乐意接受这份远离,对谁都好。
圣诞那天是整个沉寂的冬季里唯一一次热闹了,从中午就开始下雪,到晚自习的时候地上的雪厚得一脚踩下去都能把裤脚给踩湿。
高一那帮学生玩得尤其开心,放小礼炮,燃小烟花,送圣诞果,追着打雪仗,然后玩小游戏,输了的要站在食堂门口给第一个遇到的人表白,或者揪住楼梯口第一个下来的人抹颜料。
反正他们有的是法子玩。
明来拉着初阳在人少的地方踩雪玩,踩完一圈又一圈了,明来还是不说他到底要干嘛。初阳就忍不住问了。
明来被追问了才肯说:“期末一完就得去集训,去长沙。”
“这么远?”
明来踩着雪向他靠近,很认真地解释:“画室大本营在长沙,那边的老师更专业,学生也更多更优秀,交流什么都方便,总之,这个学期的集训……”
“我知道了。”初阳打断他,把厚外套裹紧,然后又把围巾拉起来将他自己的整个脑袋都裹住,只留两双圆溜溜的眼睛看路,看着前方一片干净没有脚印的雪,他小跑起来,想跑进那片雪里,想躺进去,想让雪把他覆盖,最好把他全部融化,永远都不要再见明来。
不然,他总是让自己伤心难过。
长沙,那么远。
寒假,那么长。
他跑得越来越急,滑得差点摔倒,也差点撞到玩闹的同学,有个玩游戏输了的学妹还想给他抹颜料,但是他都很快绕开了。
他觉得自己很矫情也很作,就是很多不好的形容词都可以来形容他,但他就是受不了这一刻的情绪。随便怎么着吧,他停了下来,扶住双膝喘气,围巾早就被风吹开,脸和鼻子凉飕飕又红通通,还酸涩得要命。
跑得足够远,这个宽阔的地带足够安静。是食堂后面那片没种树的区域,也没人跑那么远过来玩。前方围墙内外都一片雪白,连垃圾池都是雪白的。
然后,他听到了谁慢慢走近、脚步踩在雪里的滋滋声。
那个人从他身后给他戴了个头戴式耳机,《初吻》电影的插曲《Reality》在雪夜响起。
metyoubysurprise,ididntrealize(无意间与你相遇,我却没有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