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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在,我才能正常地生活。”
“我不太明白。”
“正是因为你,我才走向了正常的生活。”
这样一说初阳更不明白了,他眨了眨眼睛,求问似地盯着张阅宁。
因为空间太黑,他只能看到张阅宁那两只眼睛中泛出来的一点点微光,很漂亮。
像萤火虫。
“没关系。”这只萤火虫说,“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去搞明白。”
说到这里,张阅宁不得不问些现实的问题:“所以不能在学校上课了?”
初阳点点头,“柳老师让我去收拾东西,然后……”
“然后什么?”
“跟方同回家。”
仿佛任何消息都再掀不起张阅宁内心的波澜,他的语气与之前无异,平静中带点温柔:“为什么是和方教授回家?”
初阳沉默了几秒,说:“方同,他,他说只要我肯乖乖和他回家去治病,他就会给学校求情保留我的学籍。”
“如果不跟他回家呢?”
“这样就……你知道吗,张阅宁,他跟我说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张阅宁完全愣住了,初阳感觉到他眼里那两抹微光不见了。
他好像完全隐在了黑暗里。
这样初阳就看不到张阅宁的脸上到底是何种表情。他不敢看,也不敢知道。
从前他不爱张阅宁,那么他就可以坦荡而略带攻击性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注视他,仿佛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会完全无条件地纵容和包容。
因此他能在他们第一次做爱时大声呼喊明来的名字,而自己这样伤害他之后他还愿意原谅他。
当他不再爱明来之后回忆起这件事时,他才感知并且想象到张阅宁到底有多悲痛。
他知道自己在伤害张阅宁,所以他不敢去看。
也许是在某个瞬间,他开始喜欢他,而且很喜欢,但是他不敢爱。
他是一个胆小自私的人,是精神狂躁者,会打人,会失控,会突然情绪高涨,会忘记现实,会没有时间观念而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会丧失学习能力和对生活的感知力。
不过他又清楚地知道,其实自己从未来到生活里。
他不会做家务,不会爱人,不会讨同学和家长喜欢,分不清朋友和爱人的界限,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只闷着头往书本里钻,只固执地索求他需要的爸爸的爱和明来的爱。
如今这两份爱他都已经失去了,他便无法正常生活。
比以前更加远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