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阳,”张阅宁绷紧身体,长长吁出一口气,“既然和他分开了,就不要去想他了好吗?我也什么都不会,但是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学,我们放慢一点步伐,慢慢去理解过日子是什么,挣钱是什么,以后共同经营一个家是……”
“家?”初阳惊诧,张阅宁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他只有一个家,永远都只有一个家。人不可能有两个家的,纵使他爱明来,也从未想过要和明来去经营一个家。这太奇怪了,他的人生观太奇怪了。如果一定好和一个人生活一辈子的话,那必须是他爸爸。
而没有爸爸妈妈的家就不是家,以后和别人组建起来的家也不是家。
张阅宁的声音越发低沉,仿佛睡前的呢喃:“是的,我们都需要一个家。”
张阅宁说完,脑袋直接磕在了初阳肩上。
像是一块烙铁。
初阳打了一个激灵,拍拍张阅宁的脊背,“回宿舍还是去医务室?”
张阅宁微弱无力地抬了抬手臂道:“回宿舍吧,睡一觉就好。”
*
晚上8点,初阳把张阅宁揽回了宿舍。
俩人身上又湿又脏,一进屋,张阅宁那个高高胖胖的室友便跑到初阳身边帮忙,还揶揄他们是不是打架了。
把病人扶到椅子上坐好后,初阳笑着回应他:“对,我俩打了一架。”
“那看样子是你打赢了?”室友说。
“嗯,我赢了。”初阳说着就往阳台走。
张阅宁身高腿长,整个人瘫成一条长蛇,迷迷糊糊地唤道:“宋初阳,你要去哪儿?”
初阳回头看着他,没说话。
宿舍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张阅宁也就不在意,语气黏糊糊地问:“你要走了?”
“看清楚,”初阳略微无奈,“这是阳台。”
“哦。”张阅宁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初阳将毛巾敷到张阅宁头上后,又用手背探了探其他地方,比之前还烫了。
“我去换衣服,然后给他买点药,你帮我看一下他顺便给他换一下毛巾,可以吗?”初阳对室友说。
室友茫然地点了一下头。
九点二十,初阳提着药和体温表回到宿舍,张阅宁已经躺到床上去了。
室友向他解释估计张阅宁脑子烧糊涂了,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就执拗地不要别人管,自己换掉衣服就爬上床去了。
没办法,床在二层,而他又高又大的,爬上去后床肯定支撑不住。
初阳站了几分钟,还是脱掉鞋子爬了上去。幸好,他很瘦,体重也轻,床只是摇晃了几下。
他呈跪爬的姿势趴在张阅宁上方,拍了拍张阅宁的脸,张阅宁睁开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