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从不吝啬表达这些,甚至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直接得恶心。但他相信明来懂他的意思,那个“想”不是爱情关系里的想,而是他们俩之间那种特别的,亲昵地想。
明来没有回应,直到这次,他用一颗小石子打了初阳卧室的玻璃窗。
初阳跳下床,趴到窗边,看到明来也骑着一辆自行车,就靠在他家院门口。
他拉开窗户,一阵暖风吹进,将他细碎的刘海扬起。
“你下来!”明来说。
“有事吗?”初阳扶着窗沿,指尖抠进了墙与窗之间那道细窄的缝里。
仿佛他的思念透过指尖也钻进缝里了,不想出来面对明来。
“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
“你下来!”
只犹豫了两秒,初阳还是下去了。身体不听使唤似的,乖巧地立在了明来面前。
明来把自行车靠到围墙上,取下挂在车把上的包,打开包,拿出iPad。
初阳不明所以地等待着。
“我签约了。”明来说着,将iPad屏幕那端举到初阳眼前。
界面上是一则漫画的封面,上面写着几个变形的大字:忧郁猫。
明来划拉一下屏幕,封面便被翻开,前面几页都是些出版信息,第四页才是正篇。
初阳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高兴是有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过多的感觉。是相信明来确实有这个能力而不惊讶吗?明来学习绘画已经十几年,在高考完之后才签约一家出版社,这其实算不上优秀。
“画的什么故事?”
所以最终,他搜肠刮肚找出一个明来应该会开心的问题。
“一只小猫和一朵花。”
“然后呢?”
“它们相爱了。”
“听起来很童话。”初阳还是在竭力寻找话头,他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在意明来签不签约,画的什么故事,他只是在意,明来找他了。
找他了,然后呢?决不能只是分享这一个好消息,那样的话就太陌生了。他不要陌生,他和明来永远都不可能陌生。
所以在明来还没开口之前,他又急切地说:“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东西要说吗?”
无论什么,都说一点。
“你,”明来的瞳孔膨大了一些,盯着初阳的手。
初阳在抠那个伤口。
“别这样!”明来一把把初阳左手拽开,“不疼吗?”
“明来!”初阳觉得自己疯了,“你想我吗?”
也许早就疯了,固执地,可耻地疯。每一个想起他的时刻都在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