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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就不明白,下个棋怎么了?”另外一个看下棋的男生这时候了还愤愤不平,“是吧?扣分不说还要收棋子?让我们课间也玩不成,还不准我们做点自己的娱乐了?这要是校长值周他都不一定收的,指不定和我们一起玩呢,夏春美我真的服了,这么小题大做干什么?”
“她向来这样。”张阅宁对那男生说。
见象棋的主人都没什么可气愤的,男生也摇摇头回去了。
“是吧?你知道的。”张阅宁问明来。
明来没答,而是盯着前方初阳的背影。张阅宁顺着看了一眼,不明所以地又转回到他身上道:“怎么了?”
前桌的女生又把后背靠过来道:“说实话,你们俩说什么我都能听到,我不是故意的啊,实在是你们男生讲话就是不知道避开。下个棋你说能比出个什么高下?宋初阳确实挺讨人喜欢的,但也不是你们这么定高下就能决定去留的工具是吧?我真为你们的情商堪忧。”
女生的同桌也把后背靠过来,玩笑似地道:“要不你俩打一架吧。”刚一说完,就看到前方宋初阳站起来往前门的方向走去。猝不及防地,她后背靠着的桌子松了,一阵阴影盖下来,她调整好姿势仰眸,看到明来追了出去。
她和同桌对视一眼,见同桌脸上露出了八卦笑容,眼神示意她往后看,看到张阅宁也从后门追了出去。
初阳实在气不过夏春美的行为,过去是要找她理论,同时把那棋子要回来。
但是才刚过八班前门自己就被明来逮住了。
“实在气不过他又欺负你。”初阳停下看着明来解释,尽量用自己认为的温柔语气和温柔眼神。
他看到明来的眸子里闪着像是泪花一样的东西,也许不是泪花,反正他的眸子常常发光,初阳分不清他什么时候难过,什么时候开心。
“我是来跟你一起。”
但明来给了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好。”他迅速点了个头,然后就看见张阅宁也追了出来。
于是,三个人一起在九班门口找到了夏春美,夏春美好像抓到了一个在涂指甲的女生,然后把人家的整瓶指甲油都收了,那女生在和她理论。
三个人就等在九班十班中间的大柱字旁边,目视过去,能从宽大窗子里看到九班和十班的全貌。
然后初阳看到肖君居然坐在十班的讲台上。
肖君转去十班了吗?当上了纪律委员还是副班长?而乔新雪坐在第一排,和肖君就一只手的距离。在夏春美走出教室之际,乔新雪向讲台上的肖君递了一张卷子,肖君对乔新雪又露出了那个阳光的笑容。
夏春美出来了,初阳却还在盯着他们。
明来悄悄拍了一下他的腰,微微勾头凑近他说:“走,我们过去。”
“好。”初阳收回视线,与二人上前挡住了夏春美的道。
一大三小就这么互相瞪着杵在十班教室外。
“你们仨有什么事?”夏春美用她人民教师的风度保持着对学生需求的倾听和帮助。
“我们觉得在班级门口不宜谈这件事,这个才会真的影响学生们学习。”初阳看她就得垂眸,一垂眸就没有气焰,但内心里的不忿还是让他的语气听起来有那么一点震慑力。
“行。”夏春美点点头,边往阳台走边说,“所以是还在为我刚才收棋子的行为不忿?觉得我做的不对?”
明来气愤道:“您当然不对,所以我们才追出来,我们下棋没有影响任何同学,看棋的那几个男同学也没有讲话,就算是讲话了也不会影响周围任何同学的学习,您这么做未免让人觉得针对性太强。”
“而且不是一次两次。”初阳接话。
“谁说是针对了?针对谁?你们班还是你明来和你天天都安分不下来的宋初阳?”夏春美被这话气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但还不给这仨回应的机会,“你又是谁?你跟着过来做什么?哦,和明来下棋那个同学是吧?棋子是谁的?不知道收了的东西只有周六回家的时候才能领回去?”
“夏老师,棋子是我的,你实在没有任何权利收走它。”张阅宁比初阳高,眸子垂得更低,声音一出却无比有震慑力,初阳都吃了一惊。
“学校规章……”
初阳立即打断夏春美:“学校规章制度上没有明确规定不能在教室玩象棋,只写了手机iPad和笔记本电脑等产品,你要秉公办事就得熟悉了这些规章条例了再公正公办。”
“就连九班那个女生的指甲油你也没有权利收。”明来也不给夏春美回应的机会。
张阅宁理解了二人的意思,接得也很快:“你要公正公办,我们也要公正公讨,真理和正义是我们所有人的权利,你不能无视它鄙视它狭窄到只用一套学校规章就对我们肆意惩治。况且,我们没有错,下象棋没有错,在教室里下象棋没有错,在晚自习期间下象棋也没有错。”
夏春美被这仨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连珠炮弹给说得一懵一懵的,呼吸更快更不畅了,捂着胸口作被他们吓得连连后退状,边伸手进口袋摸边说:“七班的三个男生,啊,我记住你们了,觉得我滥用职权故意针对你们是吧?你们班真是出息了,前脚刚出来一个作弊的,后脚又来三个讨伐的,你们周老师怎么那么出息呢?揽……”
“这和周老师没有任何关系,别扯上我们老师。”初阳说。
夏春美眼睛瞪得更大了,目光像吃人一样反复在他们三人间逡巡,“好呀,我还给你们,就你们要正义,就你们学生能耐,还能联合起来欺负女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