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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本是前来交班的,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心里想着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却没想到越走进心里越慌,直到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竟然是沈姜次,现场的气氛瞬间变为微妙起来。那人试探性地企图给自己找回圆场:“主子,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嗯。是。”沈姜次也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被自己身边的暗卫抓包,好不容易想起一次贪心,却还是以这样的形式被发现的。他犹豫了片刻,一咬牙。“去刑部大牢。”
“是。那属下去请褚大人?”
沈姜次心底的那股子不安到达顶峰,“不……不用!”
“属下去准备。”
“嗯。”
听到这一句话,那人算是松了一口气,谁能想到半夜还会遇到主子。
这年头当差也不容易。
刑部大牢到处都是阴暗,寒冷,微亮的烛光在这里只是一场衬托,当买进刑部大牢的那一刻感受到不亚于外面的寒冷,沈姜次的心猛然一抽,过往的记忆不断浮现在脑海里,这种地方他不是没有待过,黑暗、寒冷早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一环,可是谢砚不一样,他不应该重蹈他的覆辙,沈姜次你不是说过吗?你不是承诺过吗?你还是失言了……他的心像是得了病,抽搐中嘲笑着自己的无能。
“殿下,到了。”
沈姜次也算是夜北的人,如今夜北已经算是在皇城之中横着走的存在,一切都已经不复过去,甚至是有人从中察觉到细小的变化,甚至是沈姜次身份都开始水涨船高了。以前夜北在暗处的时候,他是夜北最重要的棋子,现如今夜北在明处他的地位依旧不会动摇,对于一个小小的刑部大牢,自然是手到擒来。
牢门被打开,此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以说是近在咫尺,明明那么近,可是每一步却又是那么艰难地抬起步伐。
对于沈姜次的突然到来谢砚不是没有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还是这般夜深风露重的时候。他听到动静回头的那一刻,神情复杂,有欢喜,有失落,更多的是怨恨。明明心里很期待,明明很是关心他,那日他的伤势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可是话一开口却变成了:“你怎么来了,看我笑话吗?殿下。”
一句殿下,算是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也让他们认清了自己。
一个是北襄的皇帝,一个是东濮的皇子。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是天堑一般。
谢砚甚至不敢直视他,背对着他,企图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他不应该相信沈姜次的花言巧语,更不应该一时疏忽大意。失去了事情的主动权,动了情就像被人牵着鼻子走。既然错误已经产生了,那么自当及时止损,逆风翻盘……
沈姜次知道他在怨恨自己,半晌:“我想来看看你。”
谢砚的身形一怔,反应过来后。他道:“殿下,没有必要深夜前来,我很好。如今或多或少也算是一张底牌,沈钧不会杀我的,倒是殿下的日子应该比以前好很多了吧!及时投诚,捉拿敌国皇帝,哪一件不是大功一件,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
以前的沈姜次不屑解释,后来他无法解释。
苦衷被埋藏在心里,他也是说了一句:“对不起,我……”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沈姜次也许他们说的对,你就是哪里都容不下的人,你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为什么。”谢砚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好不容易付出真心却没想到以这样的下场结尾,看着他的脸色愈发暗沉,又想到他身上的伤势,他开始有些后悔,可是气头上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其实两个人的对立面,就这样结束了,以误会结束也挺好的。以后两国对立,恨总比爱得心应手。
沈姜次知道他的气话,劝说自己不放在心上的同时心中难免不是滋味。他一字一句:“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
这句话说了很久,到如今仍旧是一种口头承诺。
谢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只不过我需要时间,你还是这句说辞。”
沈姜次也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等同于空口承诺。可是他现在……
大病未愈加上旧伤未愈,沈姜次如今的身体状况和强弩之末没什么区别,每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像是在消耗他为数不多的经历。
半晌都得不到回应声,偶然间有些许轻咳声传来,谢砚没忍住回头,正好看到沈姜次摇摇欲坠的身体,大脑一片空白之间他慌张地扶上他的身体,冰凉指尖蔓延开来。谢砚原本已经认为自己习惯了他身上的温度,可是这次似乎与以往不同,更加冰凉。碰上他的身体,谢砚细细地打量着他,沈姜次本就身形高瘦,如今经历了伤病,说是面色苍白如纸也毫不为过,血色毫无的唇瓣,甚至要比那日出狱更加可怕。玄色那种沉闷的颜色不适合他,压抑更不适合他。
谢砚不免得有些心疼,他贴着他的身形,握着他的手,甚至感觉不到他的体温,他的手抓得更紧了生怕下一秒他就会离开。“你没事吧?”
沈姜次看着他,硬生生地从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他还受着伤,那一剑……沈姜次看向他伤口的位置,即便是贪恋,还是义无反顾地推开了他。
谢砚的手僵滞在半空中,不悦道:“看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猛地推开他。
沈姜次的无奈,他怎么像只野狼一样不满意之间就亮起自己的獠牙。他想要抚上他的手腕却被他刻意保持距离,两人一番折腾之下,即便是病患之身,两人也是丝毫不谦让对方。谢砚发泄着自己的怒气,沈姜次却总是似有如无地躲着他。几个回合下来谢砚并没有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