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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姜次见状快步来到他身侧,顺势就要为沈消把脉。
刚搭脉,沈姜次甚至不需要多费功夫,他心底的疑惑就得到证实。沈消自怨自艾的话语也在此刻说明这一点。“不用了都是老毛病了,说不定也没多少时日可以活了。”
他的手抽走,沈姜次的目光也在此刻落在身侧的江逸之身上,他实在不知道江逸之到底得知多少。犹豫着说道:“这里交给我吧!”
“嗯。”得到承诺的江逸之悬着的心松了大半。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下意识的将这一切归结到沈钧身上,他大步上前捡起地上的长剑,步步逼近,字字诛心,“沈姜次不杀你,不代表我不会杀你。江家满门的仇,还有他,过往的桩桩件件我都要和你清算。”
“既然要清算,那可要彻底的算清楚才是。”沈钧迎上他的目光,淡淡地说道。
江逸之皱眉,“我倒要看看你还要耍什么花招!你以为我还会信吗?”
沈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一刻他视为他们的束缚为无物,瘫坐在地上,“反正信不信由你,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算清楚才好。”
江逸之:“你到底想说什么?”
话音未落,一阵寒风袭来吹动着他的衣角,沈钧也在这其中听到了宫人慌张的声音,他呆呆的望着远处,喃喃自语:“是城破了吗?这一日竟然来得这样快。”
江逸之手中的长剑架在他脖子上,威胁道:“少废话,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那可要彻底的算清楚才是。”
沈钧轻拍着手上的不慎沾染的尘土,“你该不会以为江家满门惨死是我一手造成的吧?当然,我在这其中扮演着不可缺少的角色,但这一切最重要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当真相说出口的那一刻,江逸之难以置信:“你、你胡说!”
“我胡说?”沈钧缓缓地站起身来,“看来你倒是忘得彻底,既然这样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江逸之?你真的以为你是什么江逸之,你真的以为江家是你的,夜北原本就属于你吗?不,这一切不属于我,但同样也不属于你。至于原因很简单,你不过是江家上不得台面,就连生父都不得而知的孽种。”
“不!你说谎,说谎……”
沈钧见状就要快步上前,却因下人的束缚动弹不得。沈钧见状拼命地挣扎,关键时刻还是沈消开口道,“放了他,他已经无路可退,也不会逃。他需要知道真相。”
手下犹豫着,还是在沈姜次的默认下松了口,“是。”
重获自由的沈钧上前一步握住江逸之的手,“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妨事,我记得。那么就由我来告诉你,你!不过是一个连生父都不知道是谁的孽种。昔日的江家庶女,在出嫁当日,与人私奔,在外辗转多年剩下一人。死前拼死将这个孩子送回江家,当时的江家家主念其血脉亲情,便与夫人商量将这个孩子寄养在庄子姨娘名下教养。可这个孩子心术不正,更是在一次外出见证了外界的繁华后,萌生了不该有的想法。次年庄子内,江家长子江逸之在一次意外中落水高烧,他抓准了机会,更是凭借着这次机会得意回到江家本家。此后此人与江逸之形影不离,称兄道弟。”
沈钧顿了顿,又道:“可上不得台面终究是上不得台面,即便是身为公子,拥有了比以前更好的东西,也不容易满足。一次外出,他抓住了机会,而结果就是江逸之意外身亡,他趁虚而入以乖巧听话孝顺顺利接替了江逸之的一切。可时间久了,亏心事暴露了,江家家主将怀疑放到了他身上,他害怕事情被人发现,害怕再被丢到庄子里不闻不问,拼命的想要遮盖这一切……还要我继续往下说下去吗?”
“不,你说谎,你说谎!这不是真的!”江逸之拼命挣脱他的束缚,身形摇摇欲坠的同时,一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也在脑海中浮现。
那时年幼的他,出现在沈钧面前。
“我知道你想要夜北,也想要复仇。我可以帮你。”
“你?”
“是!我可以帮你,不仅如此我们还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不想让江家发现我谋害江逸之的真相,你也不想让江家发现他们救了的其实是条毒蛇吧。所以,我们合作这是最好的选择。”
“好!我答应你。”
画面一转,江家的宅院里到处都是血腥,尸体。昏暗的烛光下,沈钧的话语声在空荡的院子里回荡。
“江家家主自丧子之痛后,逐渐丧心病狂竟然想让我们所有人给他儿子陪葬,其心可诛。我顺应大家伙的意愿,揭竿而起,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建立一个不一样的夜北。”
“在这次你立了大功,你想要什么?”
“我、我……你很厉害,我可以让你收我为徒吗?”
“当然可以。”
那个夜晚,血腥将他包裹,他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他名义上的父亲,母亲,死在他面前。他们临死前那不甘、不可置信的眼神,死不瞑目,他一直都记得。
被遗忘的记忆一点点浮现,江逸之呆愣在原地,沈钧类似追魂索命的话语声还在继续。
“看来你倒是慢慢想起来了,自那日起那些该死的江家人消失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的秘密。而我收你为徒,名正言顺的接手了江家在夜北的一切。后来再一次外出的路上,你看到了路边的季秋,那仇恨的眼神,你觉得他可以成为你的一枚棋子。于是在双赢的情况下,你设计让他成为了我的弟子。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