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砚算是听懂他话语中的意思了,说到底不过是子嗣两字,他想着,温暖的掌心渐渐移到衣衫遮挡的小腹之下。当陆嘉荣再次对上他的眼眸时,谢砚说话间似乎都多了几分底气,“子嗣也会有的。”
“嗯。”陆嘉荣点了点头,并未多想。毕竟从偌大一个谢氏皇族过继一个作为储君培养,并非难事。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陆嘉荣正要行礼离开,谢砚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彻。
“站住!”
陆嘉荣顿感慌张,但对上他的眼眸还是笑着,“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只见,谢砚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道:“朕有一疑,自古以来在棋局之上棋逢对手,无外乎于中心做局,可有人却偏爱于在棋局之外左右逢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怎样外人自当不知,不知太师对此人是何看法?”
陆嘉荣轻笑着,“陛下博学,远是微臣一届莽夫不可比拟的。这事陛下尚且不得知,微臣又怎会……”
“朕居然选了太师,信任了太师。太师所言自是有道理的。太师随便说着,朕也随便听着。”见他想要推诿,谢砚直接从根本上堵住了他的嘴。
“是。”陆嘉荣见此时躲不过,只得应下来。他犹豫着说道,“陛下,怎的会以为有人偏爱于棋局之外左右逢源?有没有可能,那里从不是棋局之外,而是人为做活的另一种方式罢了。”
谢砚闻言都是突感茅塞顿开,看向陆嘉荣的眼眸也多了几分深思。“不愧是朕看上的人,太师府倒是从来不让朕失望。”
“陛下过誉,微臣只是实在无能。”陆嘉荣说道。
谢砚:“嗯,既然这样,你就跪安吧!”
“多谢陛下,微臣告退。”
看着陆嘉荣缓缓离开的身影,谢砚无奈叹息,似乎有些事情挡也挡不住的,可是……他还是偏不死心的想要试一试。
转眼间,北襄的第一场雪已经落满了枝头。站在城楼处望去,整个郢城就像是被大雪吞没,虽说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的都要早,城内外的百姓倒也是做足了准备。
然而就在这个寒冷的日子,却随之发生了一个让沈姜次难以按耐住脚步的大事。在殿内的沈姜次最初听到这件事,他还不以为意,“不过是寻常太医之间的按例请脉,没什么可担心的。阿砚的身体我还是清楚的。”
身侧汇报着近况的褚临,脸上却是肉眼可见的慌张,“主子,或许事情不似主子想的这么简单,主子……”
沈姜次顺带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褚临,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褚临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解释道,“属下并非有意编排陛下,只是据我们的消息,太医已经接连一月悄悄出没于陛下的寝宫,而且每次都是于陛下单独禀报。虽然陛下做的很隐蔽,但是、但是……”
沈姜次闻言似乎也想起来什么,好像也是从立后事情不久,谢砚对他都是渐行渐远的存在。起初沈姜次并未在意,自以为是朝中的事情牵绊住了他的手脚,因此导致他必须做些什么,如今看来倒是不然。
但他还是不想因为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导致两人之间的误会,沈姜次问道:“这件事情你是从哪里得知的,可有依据?”
褚临回答道:“起初是慕家主担心陛下在宫中安危,因此在太医院穿插了人手,只是后来种种这人就成了细作,专为慕家收集情报所在。此消息是他在宋太医身边打下手之际,根据他行为举止的失常得出的结果。”
本以为沈姜次会因此疑心谢砚,却不料他开口之间却是,“这样的人,在皇宫还有藏了多少?”
第206章
今日的天边依旧是阴沉的看不到一点明亮,头顶不断有雪花落下,两侧迎着风雪打扫官道的宫人,手中的动作并未松懈,可还是未曾避免,脚掌落下深陷雪层的无法自拔。即便是风雪这么大,还是没能阻挡沈姜次的脚步。
撑着伞跟在他身后的褚临,不知不觉中被甩的老远。待到沈姜次的衣角消失在另一个拐角处,身侧才依稀传来宫人嚼舌根的话语。
褚临长叹一口气,照这样下去要不了些许时辰,只怕是整个皇城都要知晓了,可如今……他长叹一口气,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终于在接近寝殿的时候,褚临跟上了突然停住了脚步的沈姜次。褚临大步上前,撑伞为他挡住继续落下的雪花,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避免早已经被雪花打湿的衣衫,“主子……”
沈姜次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语声,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明确那个答案后,他迫不及待地来到他寝殿外。可是好不容易到了,他甚至没有勇气踏入殿内,褚临的话语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那些话语夹杂着他们之间的过往,身下的脚步也在愣神的间隙中变得沉重异常。
褚临抬眸看向沈姜次,担忧之余思绪也被一点点拉回。
在得知底下的人潜藏在皇城,沈姜次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他现在还清楚的记得。
他道:“我不管你们在这皇宫里到底还有多少人,又或许是想知道,做些什么。自今日起,把这些人都撤了。”
“可是……”那时的褚临还有些,毕竟这些事情在实在是常态。
可沈姜次却警告他,“我们的人入皇城,甚至入任何一个地方,这种类似监视的情况只能发生在敌人身上,不能发生在朋友身上,更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若是,以前没这规矩,那么从现在开始这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