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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延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委屈你了。”
慕江离摇了摇头,“江离不觉得委屈,江离这个人本身就是属于慕家的。为了慕家,江离可以什么都不要,江离不会让家主为难,亦不会让少主觉得难为情。这一切本该归属于少主,江离多年来并无觊觎之心。”
慕延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他教出来的人。“去吧!让他起来,你们之间多交流交流,以后终归是好处的。”
“是。”
慕江离缓缓退出了屋子,来到沈姜次身侧毫不犹豫地接过了下人手里的斗篷,果断上前一步披在了沈姜次身上,“此时的天气甚是寒凉,少主还是要小心不要感染了风寒。”
“他愿意见我了吗?”沈姜次这次倒是没有拒绝,只是任由着他手中的动作的同时,呆呆地问道。见到他眼底的情绪,又免不了一阵失落,沈姜次垂下头,喃喃道:“原来他还是不愿意见我。”
慕江离顺势安慰:“家主,这么做自然是有这么做的用意。家主之意不可逆,即刻就要动身,少主,既知不可改变不妨换个地方想一想。家主此行说不定真的只是一叙,并未有其他坏事发生。之后说不定还会帮助少主,重回东濮。那行事岂不是方便了许多。”
沈姜次摇了摇头,“你不懂,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沈钧,他、他对待那些曾经违逆他的人,他的敌人是何等凶残,他会死的。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更何况这种建立在他,以他生命为赌注的方便,我宁可不要。”
慕江离闻言,顿时间说不上来。其实他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慕延跳入陷阱,可是家主之意不可逆。
沈姜次抓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剎那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也不想看着他白白送死,你帮帮我!不,是帮帮我们!”
慕江离身子一怔,抬眸看着眼前这人,这一刻他不是外人眼底恨之入骨,口中弃之以鼻的沈姜次,他也只是一个不想家人因为他而受到迫害的无辜之人,他也在奋力的抵抗着命运给他开的玩笑,仅此而已。慕江离沉默了片刻也只道:“少主,家主之意向来不可逆。”
我也没有办法,我也阻止不了。
沈姜次只感觉话说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人天就塌了,也就是在那一刻,他从不认命的沈姜次,认命般劝诫着自己,“说不定,我有办法的。我会有办法的,我能救下他的。能!一定会,可以的!”
在一阵喃喃自语中,沈姜次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慕江离一个人呆愣在原地,寒风拂起衣角,生平第一次无助笼罩了他,他到底该怎么办!
一夜已过,这个问题无论在谁哪里都未曾得到解决。
屋子里,慕延呆呆的望着沈姜次离开大步背影,此时天光稍亮,清晨些许余光穿透云层。时隔数年,一切扭转,他好像回到了当初慕舒白所在的位置。当年,年幼的他不明白,兄长为何因为一人,赴约了一场明知死亡的陷阱。如今的沈姜次也不明白,可他却明白了。
只因心中有爱,有在乎的人,有义务反顾要做的事。
彼时,侍从推门而入,“家主,该启程了。”
慕延笑着点了点头,略带眷恋的环视着周遭,“走吧!”
第193章
府外的寒风已然停止了动作,那响彻了半夜的打更声到了如今已经彻底寻不到踪迹。沈姜次从府内出来,只觉得除却身体上的疲惫,肩上也愈发沉重。
其实早在刚出夜北的时,沈姜次就曾想过自己的以后,那时的他总是以为当耗尽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他就会彻底沦为一颗弃子。也许那个时候的他一身轻松,却不料事情的发展早已超出他的掌控范围,而随着局势的推移,他沈姜次欠下的也越来越多。
沈姜次正漫不经心的走着,眼前却多了一道身影,他顺势看去,看那装扮倒像是宫里的人。
果不其然,为首的那人:“见过慕公子。”
沈姜次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闷声道:“嗯。”
正准备大步离开,一把长剑赫然挡在自己面前,沈姜次抬头望去,那人的声音依然在耳畔响彻。
“陛下的意思,请公子跟着我等回宫。”
沈姜次抬眸看着他,最终视线又落在他手上那把长剑上,虽说是请,但更像是强制。但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计较这些事情了,只是淡淡地说道:“知道了,既然是你们陛下的意思,那就回吧!”
那人闻言,收起了长剑,“公子请。”
沈姜次点了点头:“嗯。”
与此同时,褚临从侧面迎了上来,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又看了看他身后昏暗笼罩之下,静谧的院落,忍不住担心起来。“主子。”
沈姜次却他让一步,示意着:“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
褚临:“是。”
天色越发接近清晨,那日光马上就要冲破暗色的遮掩,这条街道上依旧是安静着,又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车轮转动的吱吱声自府邸的方向而来。
马车内,侍从小心翼翼的掀开帷裳窥视着街道,确定未曾看到那熟悉的面孔,他顿时间松了一口气,言语里略带开心的汇报着这一结果。“家主,未曾见到少主的身影,想必已经打道回府了。”
慕延闻言缓缓睁开眼眸,长叹一口气。却对他的话语表示不赞同,他淡淡的话语却包含了绝对的肯定,“他是不会走的。”
“啊?”侍从表示不解,再次探出脑袋依旧未曾见到沈姜次以及其侍从的身影,“那、家主可要见少主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