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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与他沈奉君相比,沈姜次这个人终究是肮脏的,上不得台面的。
指尖的动作越来越吃力,同时还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感。落在沈奉君身上他能抓到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少了。沈奉君嗤笑着,依靠着墙壁缓缓站起身来,抬眸间才发觉眼前的黑影遮挡了大部分的月光。他看着,嘴角的嗤笑声更甚。失败的伤痛让他久久不能释怀,那些事情就像是被眼前这些人控制了一般,化为一把把匕首狠狠地划在他的心上。而此刻他只有用这种如痴如醉的狂笑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寒风盘踞在城池的上空,也似乎是听懂了他心底的情绪,动静越来越轻。昏暗的天色,街道的两侧烛光摇曳,些许响声都来自角落里的他。
慕江离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人,问道:“沈奉君,你这一生可曾后悔过?”
“后悔?”沈奉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挣扎着起身,反问道:“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这一切本就是属于我的,本宫入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拿回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既然归属自己,那又有何错?本宫是天命之人,天命之人,得天庇佑,那怎么会错呢?又怎么可能有错呢?”
慕江离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话语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他实在是没办法告诉沈奉君,他所坚信的天命之人,得天庇佑,不过是一场针对沈姜次的阴谋。是那个明夕帝为了摆脱前任家主阴影之下的编制。算了,就这样吧!
慕江离转过身来,冷声道:“把他带走!”
“是。”
话音落,沈奉君面对快步迎上的人顿时间慌了神,尤其是在那些人触碰上自己的那一刻,除却伤口牵扯带来的疼痛感,脑中一闪而过的还有那些可怕的东西,那些地牢之中的残酷,镌刻在墙壁上的不明文字还沾着血,数不胜数的刑具在他眼前一晃而过,而那上面写的正是他的下场。
突然间,似乎活下去也变得不那么重要,沈奉君颤抖着身子挣脱下人的束缚,在这昏暗的街道上大声喊叫着:“你?你们为什么不杀了!你们杀了我!你们若是不曾杀了我,我沈奉君迟早会有翻身做主的那一刻,到时候无论是沈姜次个,还是你!你们一个两个本宫都不会放过!”
慕江离并未回头,但他身侧的侍从却是及有颜色,一巴掌落下周遭安静的彻底。
那侍从死死的盯着他,“死在这世上很容易,反而是活着很难。如今的太子殿下可没有选择是死是活的权力,带走!”
沈奉君被人牵扯着双手拖拽着,被鲜血染红的衣角在地上拖拽长长的划痕,“沈姜次呀!好一个沈姜次,你还真是养的一条好狗!好狗呀!”
慕江离到了此刻彻底不想和他多费口舌,由着他去。正准备打道回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远处而来,下一刻就已经将他们一群人团团围住。手底下的人下意识地握紧手上的武器,高处原本已经松懈的弓箭手也在这一刻重振旗鼓。
在那战争一触即发中,慕江离清楚的看到了来人。他身躯一怔,“你们太师府的人来这干什么?难不成还想包庇眼前这人!”
沈奉君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虽然不知道太师府的人为什么要出面,但是既然帮了,那以后便还是有机会的。
底下的人很自觉的退避两侧,共秋缓缓出现在人前,朝着慕江离所在的方向拱手行礼,倒是把客套两个字演示的淋漓尽致,“慕公子,应当相信我太师府与慕家实属一心。”
慕江离反驳道:“那你倒是和我解释解释,眼前这是何意?”
“手下的人不懂事,还请慕公子见谅。”共秋示意手下的人收起了剑锋,赔笑道。
慕江离见状,也示意手下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剑刃。
眼前气氛稍作缓和,共秋又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家公子知晓在这件事情上,慕家实在是不易出面,所以属下前来。替慕公子解惑。”
慕江离可不相信在这时候出现的人会有这么好心,大家都是在这泥潭中生活了许久的存在,自然而然对于彼此的小心思都心知肚明。“你们太师府会这么好心?”
共秋笑了笑,并未搭话。
慕江离不由得细细打量着他:“我知你们太师府在背后偷偷谋划着什么,我本以为随着晁氏一族走向灭亡,你家公子手中的谋划,苦心经营的那盘棋也是彻底到达了尾声。只是如今看来,一切不然呀!”
共秋言语间随着他的刁难,姿态更加低了两分,但同时也表现了他的态度:“慕公子说的是,但同时我们家公子的态度也很明确,这人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
慕江离:“那你这意思就是,这件事没得商量了。”
话音落,那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一次被点燃,两拨人再次握紧手中的剑刃。寒风吹动着落叶,在冰凉的地面上翻滚着,月光如往常一般挥洒落,柔和如纱。不慎落在剑刃之上,又是一阵寒凉在无声之中翻滚。
不知过了多久,月光被悬挂在天边的乌云遮盖的彻底,一场堪比闹剧的争斗才匆匆散去。慕江离只知他回到宅子时,府内燃烧着的红烛已然是接近尾声,蜡油顺着缝隙滴落,烛光也愈发昏暗。而此刻的院内,赫然出现一道身影。烛光将他的身影拉长,衣角被寒风吹起,寒意包裹之间那人却站的笔直。
慕江离直至走进之后才彻底的看清那人是何,他犹豫着行礼。“少主。”
“嗯。”沈姜次听到动静缓缓回头,看到他衣角染上的淡淡红晕,“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