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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秋没有选择迎合他,甚至就连他触碰的那一刻,也是下意识的躲避,甚至指尖还在微微的颤抖,他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岂不料今日的陆嘉荣却是彻底的存定心思。那突然想起的事情,对于此刻的共秋来说,无疑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公子,属下有一事相求。”
陆嘉荣的兴致被打断,落入眼底的是他的抗拒。“你若是先回答本公子的问题,说不定我能会答应你的相求。”
面对他如此的言语,共秋还是没有妥协,甚至更想和他保持距离。身子下意识的后退之间,偌大的雨滴从头顶滑落。没一会儿的工夫,陆嘉荣的衣衫依然被打湿。寒风吹过除却阵阵凉意,整个人的意识倒也是瞬间清醒,陆嘉荣见状也不再难为他,但随之而去的还有刚才的不正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可是……”
陆嘉荣继续说,“如今的晁氏败局已定,晁化也业已经伏诛,你实在是没有必要亲自动手,将自己置身险境,以你我而言没有什么好处的。自古商人无往不利,我们虽不同于商人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懂得的。”
“公子,我知道这件事让公子很为难,但是……”
其实,陆嘉荣是明白他为何执意要让自己动手,毕竟能亲手报仇血恨也是曾经,乃至现在他最想做的。可是如今他到底顶着朝廷官员的职位,如今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都必须深刻考虑。
陆嘉荣正想说些什么,抬眸间却注意到他的眼眸,下一刻他的指尖触碰上他握着伞柄的手,这一次共秋没有拒绝,或许他心底另做他想。陆嘉荣见状拉着他的手,缓缓拉动两人之间的距离。头顶不再有雨水落下,可风刮在身上依旧凉嗖嗖的。
共秋道,“公子……”
陆嘉荣的注意到他眼底的情绪,抚上他指尖的手并没有松开,相比于他的局促,他倒是显得格外沉稳,“你怕什么?我又不干什么,只是撑伞的时候还是要多加注意。”
话音落,这时共秋才注意到陆嘉荣身上的衣衫,大半已经被雨水打湿。他略带惭愧的低下头,“是属下无能。”
陆嘉荣笑着松了手,“下次注意就是。”
共秋:“是!”
陆嘉荣抬眸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早点回府吧!说不定在今晚,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这场雨延绵不断,直到夜幕降临之际也不曾彻底停歇,那股狠劲伴随着时辰的不断推挤,终究是没让所有人失望。那盘踞在城墙上,依附在狭长的宫道上的血迹,一场大雨落下倒是被冲刷的彻底。
行宫外,一座不怎么起眼的宅子。雨水顺着叶片不断向下滴落,嗒嗒作响中周围渐渐趋于平静,氤氲的烛光被那时不时掠过的寒风吹拂着,不知又过了多久,砰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巨大的外力踹开。
突如其来的一切,对于蜗居在寨子里的他们来说措手不及。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做过多反应,就已经被门外闯入的众多慕家之人团团围住。一番争斗之后,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彻底拿下。然而,很显然在这群人里并没有沈奉君的影子。
“公子,没有人。”
负责此次带队的慕江离闻言,细细的打量着周围,下一刻放置在主位桌案上的茶水引起他的注意。他大步上前,指尖落在茶盏上还能感受到些许余温,得知自己被骗后的慕江离,视线缓缓落在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人身上,哗的一声长剑出鞘,直勾勾的架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说!你们主子去哪了?”
“我、我等不知。”
慕江离手中的长剑更是向前逼近了几分,“别让我是第二遍。”
那人顿时慌了神,“那主子去哪,我们这些做手下的有这么会知晓。我……我等实在是不知。”
“对,我们不知。”
慕江离见状倒也不和他们废话,既然不愿意说那就永远不要再说了,剑锋划过那人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身体与地面的碰撞声在耳边回荡,他却是置若罔闻,缓缓转过身去大步离开,“处理干净。”
“是。”
随着身后房门嘎吱一声关上,迎着风慕江离眼底的杀意倒是被冲淡了几分。
恰逢身边的侍从迎了上来,汇报道:“按照公子的吩咐,城门处都安排了我们的人把手,他逃不出去。”
慕江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做得好。”
“谢公子夸奖。”
“按照家主吩咐,沈奉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属下明白。”
与此同时,仓皇出逃的马车正朝着城门的方向驶去,微微晃动的马车内沈奉君说是在强装淡定一点也不为过,上次从仓皇出逃的记忆还在眼前浮现,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又在经历的一次。那种挫败感好似已经深入骨髓,愣神的片刻就已经混杂着不甘将他唯一的理智覆盖。
然而有同样心境的又何止他一人,正在赶着马车的九幽此时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对身后发生的事情却是努力的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可那颗心却还是忍不住向他偏移。他虽然跟着沈奉君的时间不长,但也算是深知他的脾性,只怕是这件事过完之后,他接下来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心底想着自己的以后,自然是未曾注意到那隐藏在黑暗下的危险。车轮被硕大的石头挡住了去路,发觉之际依然是一阵踉跄,整个马车不安的晃荡着。
“怎么回事!”沈奉君就是这般被人扰乱了清静,思绪被拉回来的他,下意识的掀开帷裳探出脑袋,当那不远处亮着光的城门落入眼中的那一刻,他眼神狠辣,眼底的杀气更是骤然而起,“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