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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沈奉君也是从一开始就料到了这个结局,他不是沈姜次,等等原因注定即便是知道了前往为万丈悬崖,他也只能不屑一顾地跳下去。
沈奉君沉默了片刻,“好,本宫答应你。”
见他还算实务,晁济又道:“西陵的人只怕已在路上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太子殿下还是早点准备下去吧,免得到时候彻底的不中用了。”
看着他站起来的动作,沈奉君犹豫间还还问出了藏匿在心底的疑问,“晁大人此举可是晁相的意思?”
晁济的脚步一顿,回眸看着他,言语间透露着一股自豪感,“我才是晁氏的未来的掌舵人,你说呢?”
话音落,就大步离开。还未走远一阵清脆的坠落声没入耳中,晁济得意地笑着。他和他可不一样,他会实力证明谢淳殿下才是北襄最正确的存在,而出身低微的谢砚根本就不配。幼年的一念,此后很多年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延续发展,以至根深蒂固。如今时机已至,任何人任何事在这盘棋局里,都会是他的棋子。
这一挥好像是用尽了沈奉君毕生的力气,他无助地瘫软在地,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怯懦渐渐被不甘心填满。
九幽略带担心地上前想要搀扶起他,却被他一把攥着衣袖,那接近疯狂的话语在耳边回荡着,“为什么!为什么,本宫回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明明我才是东濮的天之骄子,明明我才是国师口中,百姓口中所传唱的天神降世,本宫是天神,他们所有人只配也只能对本宫俯首陈臣,可是、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被沈姜次这个灾星抢走了!自从他出现后,无论是沈钧还是谢砚,如今又来了一个慕家,几乎所有人都在围着他转,明明本宫才是天之骄子,明明这一切是属于本宫的!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那伴随着绝望的叫喊声,几乎是要把九幽的耳膜震碎,直勾勾对上猩红的眼神,没过多久又弱了下去,“属下、属下不知。”
顿时间,所有怒气在心底摊开,沈奉君整个人开始变得疯狂,他一把推开九幽。砰的一声,九幽是腰间撞上身后的柱子,忽略的疼痛感袭来。他面露难色而沈奉君却是满脸厌恶的骂道:“废物!”
九幽此刻全然顾不得身体上的任何疼痛感,他猛然噗咚一声跪了下来,“请主子息怒。”
沈奉君闻言心底的那点偏执更甚,他缓缓站起身来,大步来到他身侧,冷声道:“站起身来。”
“是。”九幽踉跄地站起身来,下一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上了他的脖颈,腾空感几乎是和剧烈的窒息感一同袭来。下意识的求生欲让九幽整个人开始费力挣扎,可他越是这样那双握上脖颈的手指尖的力度越是重,“主、主子,请……主子饶命。”
沈奉君手中的力度松了些许,笑的愈发渗人,一字一句的警告着:“你最好保证这事能成,否则本宫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是……属下明白。”
听到满意的答案沈奉君猛然的松开手,紧接着噗咚一声九幽整个人狠狠的坠落在地面,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促使着他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而沈奉君听着这种声音表情愈发享受。
嘎吱一声,听到动静的侍从推门而入,却不料正好看到这样一幕,他瞪大了眼睛,在满脸的不可置信中惊的一时语塞。“公、公子……”
沈奉君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略带褶皱的衣衫,表情冷淡的示意着九幽。
九幽这边虽然还未彻底地缓过神来,但还是快步上前,熟练地拖起那人的身子将他强行拽入房间。随着嘎吱一声房门被寒风关上,彻底与外界断绝。又是嘎吱一声,只不过这次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沈奉君冷漠的看了一眼没了生息的那人,只道:“处理干净。”
“处理干净,处理干净!”鹦鹉的叫喊声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瞬间吸引了沈奉君的注意,他大步上前。与此同时,被困在笼中的鹦鹉挥舞着翅膀不安地躁动着,“救,救命!”
沈奉君一把抓过悬挂的笼子,不由分说地晃动着,时不时给笼子一巴掌,直到片刻后心情渐渐平复,他松了手恶狠狠地警告道:“管好你的嘴。”
“管好你的嘴,管好你的嘴。”鹦鹉重复着他的话语。
沈奉君见状眉眼舒缓,“这才乖吗?”
与此同时,裴灵站在角落里,冷漠的看着九幽拖着侍从的尸体出来,忍不住问道:“这是这个月的第几个了?”
侍从想了想,“第六个了。”
裴灵喃喃自语,“这就是东濮用心培养的太子殿下,还不如沈姜次。”
侍从猛的反应过来,之前不曾知道身份,如今感叹之余,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那民间广为流传的话语,“不会吧?民间不是传言太子沈奉君,秉性纯良,待民亲和,实乃天神下凡,东濮百年也未曾出现的绝世之才吗?”
裴灵回头看着他,冷笑道:“你相信吗?”
侍从摇了摇头,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了,皇室之水深远比看到的那样。换句话来说,在东濮,东宫之内,高墙迭起,只怕是更甚。想着,他不禁一阵后怕,“公子,我们难不成真的要和他这样的人继续来往下去。”
其实,侍从的担忧裴灵又是何尝不知,只是如今压根得不到任何有利的契机。然而,有些时候就是这般凑巧。
府中的下人迈着急促的脚步,“公子,陛下有请。”
皇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起伏层迭的宫墙内,处处充满着危机。在这个地界上,几乎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每一步都带着失足坠落的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