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晁济上前一步,抓着晁化的腿,“父亲,父亲,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隐瞒了。”
晁化无情的踢开他,继续说道:“你以为这件事杀了西陵公主,嫁祸给沈姜次就这么容易结束了,这样就是替北襄解决祸患了。真是蠢呀!你以为陛下为什么会在无凭无据,因为一句话就答应西陵的和亲?你以为西陵为什么会在这个把公主送过来,还有你以为你做的这一切太师府不知道吗?一手策划西陵公主入北襄的陛下不知道吗?他沈姜次为什么心甘情愿的跳入这个险境,这之类的问题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晁济被怼的哑口无言,“父亲、这……”
晁化继续说道,“我们陛下的野心可不是一般的大,以往朝中上下分庭抗礼他则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在他决定将沈姜次带回北襄的时候,他知道凭借太师府与沈姜次的关系,我们晁氏一族肯定坐不住,届时矛盾必将爆发。加之西陵在我北襄边境虎视眈眈,他一直想找个理由让西陵成功入局,所有问题都汇聚到了一起,索性就把我们集中一起解决。筛选出他认为多余的,保留他认为正确的。再次看着我们斗得你死我活,他好借着收尾的名义做一个大好人。”
晁济后知后觉,可好像一切也晚了,“父亲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你要救救儿子呀!万一,万一这……”
晁化想了想,棋局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其实再纠结相关问题想要逆风翻盘的价值也不大,可是谁让晁济是他唯一的儿子呢!陛下想要通过这件事借太师府的手扳倒他们丞相府,却又想给他自己在外人眼里扣上一顶清白帽子,既然这样那他也不客气了。
晁化道:“那现在只能让沈姜次坐实这个罪名了……”
晁济抬起头看向他:“儿子明白,即刻差人去办。”
晁化:“这次做得仔细一点。”
晁济:“儿子明白。”
第172章
夜半已过,整座城好像彻底静下来。连带着行宫地牢里的烛光都暗了几分。一阵风自狭窄的眼窗闯入,没一会儿的功夫藏匿在角落里寒气就不约而同的涌了上来。
隐蔽的角落里,摇曳的烛光将两个交谈的人拉长。为首男子虽然也是牢头装扮,但他的一言一行却又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男子熟练地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塞到牢头手上,其意思不言而喻。
牢头却只觉得那银子格外烫手,能在这个时候被关押行宫地牢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犯的肯定也不是一般错,更何况这人是谁送进来的,他还是有印象的,他虽然是贪财,但更想要命,“大人,这……”
男子垂眸,“怎么?你这是想谢绝大人的好意?”
牢头面露难色,那欲退还手硬生生呆愣在原地,“我这也是小心为上,毕竟这上面吩咐了,这人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是罪责难逃。这……”
男子才不管这个,牵扯着他欲退还的手,说着还示意手间惦着的食盒,“我自然也懂你的意思为难,毕竟都是做下人的,只是这主子有命,在下也是奉命行事。我们家大人说了,这夜间风寒,慕公子又是娇生惯养的主,这不按照情意送点东西。兄弟,忙个忙呗!”
牢头将身子凑过去,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
男子套近乎的说道:“那还能骗你吗?这大人既然派我来了,你还信不过吗?这万一出事了,你我都逃不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牢头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笑着那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塞到袖子里,整个人瞬间换了一副面孔,“我呀,刚才也不是不想帮大人的忙,主要是这……有些事情害怕祸殃己身。你、我都是给主子当差的,这想必你也知道。”
男子笑了笑,“懂,咱都懂。”
“人,估计这会儿还醒着呢!一般来这里的犯人第一夜都睡不着,若是有什么话要说,那可得抓紧时间。”牢头凑到他身边,在男子的笑意盎然中,顺势将一枚沉甸甸的银子塞到他怀里,“另外替我向大人问好。”
男子没有拒绝,笑着回复他:“那是自然。”
牢头随即扯着嗓门大喊道:“这个,太师府派人给慕公子送点衣服,什么的。拿了点银子请大家伙喝茶,还不快谢过大人。”
“谢过大人。”
为首的那名牢头笑着示意,手下的人带着他去开门,男子侧过身来背对烛光,一张脸几乎是要没入黑暗,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意味深长额笑容。
砰,铜锁与铁链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下一刻嘎吱一声落入耳中,牢门被打开了。狱卒扯着嗓门大喊,“姓慕的,有人来看你了。”
不小的响声引得有段距离的隔间里的犯人,探出脑袋,“都被关到这了,还有人来看。只怕不是断头菜!”
狱卒嫌弃的说道:“去!去去!老子看了你觉得晦气,又不是看你这个老头子,我劝你少多管闲事,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别光盯着隔壁,少知道点东西对你有好处。”
转而对待男子却又是一副慈眉善目,“那,您聊,有什么事情叫小的。”
男子:“嗯,你先下去吧!”
“那、您聊,您聊。”狱卒一阵点头哈腰。
虽说是一阵嘈杂,耳边时不时落入狱卒的谩骂声,但到底是没妨碍沈姜次的心情,他依旧是刚才的模样,背对着他。抬头间,透过时不时渗进寒风眼窗,看着窗外同样暗淡的寒风。此时的沈姜次卸下了白日华服,一身皆白。看上去到和其他囚犯一般无二,但人往往不可貌相,尤其是被关在这里的人,穿上华服,束上发冠,君子之楷的外表下,多则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