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子,你去见陈柘了!你知不知道……”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就从他们身后传来,房门被打开,当然还有谢砚那一张似暴风雨来临般阴沉的脸色,他怒吼:“都出去!”
褚临心有余悸,但这毕竟是自家主子惹下的情债,他也只能默默离开,同时在心底为他祈祷,但愿谢公子下手轻点。可是下手轻点不长记性,还是打重点吧。
转眼间,偌大的厢房里就只剩两人,寒风从窗户闯入却不曾吹散什么,反而在莫名中增添了几分寂寥。
沈姜次踌躇间最终选择先一步认错,几乎是还未彻底走近,谢砚的一拳就落在他脸上,疼痛感冲击着他的感官。又是一拳,沈姜次很明显的感觉到他血腥味在他口腔中弥漫,他垂眸指尖划过嘴角,鲜血落在他的指尖。“阿砚,可消气了?”
才几拳,又怎么谈得上消气。谢砚又是不客气地给他两拳,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出现就能听到关于陈柘的话语,合着这点心思都算计到他身上了呗。想着,又是毫不客气的一拳。争执间,沈姜次的后背抵在柱子上,谢砚顺势揪起他的衣领,“沈姜次,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我谢砚一整个被你耍得团团转。”
“我、我没有这么想。”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这样想,但是与之有关的事情沈姜次到是一个也没落下,主打一个心口不一。
谢砚的怒气更甚,“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沈姜次!!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我谢砚,不需要你自作聪明地替我做决定,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好意。”
沈姜次知道他此刻正在气头上,但该解释的他还是想说清楚,“我……我也不知道那是陈柘。”
谢砚可不这么认为,对着他的脸又是一拳,到了现在还解释,“沈姜次,你以为我这么好骗吗?你沈姜次不是挺能耐的吗?你会不知道那是陈柘,还是你觉得我谢砚比较好骗!!”
“我……我没有骗你。”
这种说辞,谢砚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只有眼前的男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底线,换成别人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不知道多少次了。此刻的谢砚完全被怒气填满,他的解释在那一刻就如同无根的浮萍,压根支撑不起风雨。
疼痛感几乎是把沈姜次的理智冲散,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一切到时候自己咎由自取。直到后来他意识带着些许恍惚,这具身体倒是越来越不争气了,“别再打了。”
谢砚正在气头上,那里听到的他的解释,下意识的以为他又要说些推诿之词,“你放心!打坏了,后半生我养你。”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话音未落,谢砚就又不由分说的给了他一拳。
沈姜次觉得这一次他完全可以用狼狈来形容,看他怒火消了大半,在接触间,沈姜次顺势搂上谢砚的腰,他将头埋进他的脖颈,“阿砚,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面对沈姜次的服软,谢砚那颗变硬的心开始渐渐松弛,可是他总要学会长大,学着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学着两个人的并肩,而不是自以为是的攀附风雨。谢砚几乎是忍着那颗疼到撕裂的心,在他服软的声音中狠下心来。他一咬牙,掰开他的手指,“我、你……还是冷静一下吧!”
沈姜次看着毫不犹豫被松开的手,终究是多重打击□□力不支瘫软在地。
彼时寒风入户,将他撞了个满怀,却不抵心尖如刀割般的触目惊心。褚临本就心有余悸,守在门外听着厢房内的跌宕起伏,不禁攥紧了双手。在听到嘎吱一声房门打开后,更是毫不犹豫的冲上前来到主子身边,看着他沉下去的脸:“主子,你没事吧?”
沈姜次却像是在这顿打斗中被抽取了神魂,什么也不说的盯着谢砚离开的背影。
突然,谢砚顿住脚步,微微回眸看了一眼身后,随即吩咐侍从:“将大夫请来,另外派人看着他们,除却一日三餐外不准任何人接近,若是再出现他消失不见的情况,你们一两个的命……”
“属下不敢。”
失宠两个字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看守的侍从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君恩难测……
夜晚悄然而至,与往常不同是这里倒是彻底变成了一个囚笼,而沈姜次就是那藏匿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白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在此刻,就像是被丢弃般荒凉,太守府内还是一如往常。室内,昏暗的烛光被风扰动着失去了平安,男子的身影在恍惚中被拉长,笔尖在纸张滑动着,一行行字迹落下。
做完这一切,男子迫不及待的来到窗户处探出头,清脆的哨声在漆黑延绵的夜间,宛若号令风声存在。眨眼间,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自黑夜中出现,男子小心翼翼地将信封绑在信鸽的腿上,随后摸了摸信鸽的羽毛,喃喃道:“这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信交给公子,去吧!”
几乎是信鸽展开翅膀腾飞的那一瞬间,周遭猛然间出现了些许光亮。紧接着嗖的一声,长箭刺穿信鸽,狠狠坠向地面。男子猛然转身,随着嘎吱一声,被举着的篝火几乎是要将房间,撑起的恍若白日,男子晃得睁不开眼睛。沉重的脚步声由近及远落在耳中,黑影遮蔽了光亮,他睁开眼睛对上的是陈柘志在必得的样子。
陈柘上下打量着他:“没想到我府中竟然出了你这号叛徒。”
男子转眼间已经被扣下,他俯看着陈柘态度坚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