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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很简单,却也很难,却也在不经意之间围绕了他的一生。
他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拿出方怕一点点擦拭着剑身上沾染的鲜血,直到他剑身上的血迹被擦拭干净,而他的指尖却不知何时沾染上了鲜血,他想要擦干净,想要干干净净的。可是纳西东西一旦沾染上了就像噩梦一样挥之不去,即便是真的擦干净了,可是真的擦干净了吗?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人呀!一旦产生了某种想法,那中间执念就会缠绕进骨子里,在潜移默化中一遍遍刻画那想法。直到真真正正的与自己的骨血融为一体,彻底无法分割。
邢双的手鬼使神差的抚上自己的脸上,指尖还未拭去的鲜血染红了眼眶,他却毫不在意。视线环视一圈最终落在倒地不起的贺守身上,嘴角随机扯出一抹笑容,像初见那般明艳。下一秒锋利的长剑抵在他的脖颈,他迟疑了片刻正欲动手,剑身却被什么东西微微弹开,剑身偏了两寸,却也就没能阻挡长剑划破他的脖颈,鲜血在一瞬间喷涌而出。
而他的身形却像是个从枝头跌落的枯叶,悠转的跌落在地上,晕在冰冷之中。邢双的眼神下意识的看向贺守所在的方向,“我……我……”
他想最后说些什么,可是到最后所有思绪都化作掩盖在风中的低沉,原来我的人生终究是留下了遗憾……
光亮将天空撕裂都更甚了,山间清晨的骄阳是那么明艳,夹杂着林间的味道,隐蔽在角落穿透人群。只不过到了此刻他们都已经筋疲力尽,无暇品味。
随着嘎吱一声房门被关上,木门彻底将周遭划分成两个世界,彼此隔绝。古沉焦躁的情绪夹杂着怀疑在心底愈演愈烈,走到了无人之地,他不由分说地将走在他前面的褚临,一把按在身侧的墙壁上。
褚临早就意识到他可能会发泄自己的情绪,也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还是这么突然,他恶狠狠盯着他:“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理智两个字早已经从古沉的世界里脱离,只要现在一想到在这个地方,有个人在角落里拿捏着他的命脉,迫切的求生欲几乎是要把他的理智彻底淹没。他根本没办法做到冷静:“是不是你?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褚临装作稍稍反应过来的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哦,原来是这件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嘛?”
古沉看着他的样子,还是跟他那老谋深算的主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的是你!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对上古沉的眼神,褚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记得上次也是这样,只不过那是处于被动的是他,然而这次风水轮流转,两人倒是彻底的立场不同了。正当褚临愣神时,脚步声渐渐接近,“古沉大人,褚临大人。”
不敢置信的眼神伴随着窃窃私语,直到彻底走远,褚临才缓缓抬头,指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他褶皱的衣领:“古沉大人,还真是不怕被人发现?如今都敢这样明目张胆了嘛!”
古沉低头看着褚临,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副面孔。手中的动作渐渐,后退着将两人拉出一段距离。
褚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褶皱的衣衫,沉声道:“这里人多眼杂,你弱受也不想你做的那些事被更多的人发现,那就跟我走。”
“嗯。”
谷中的面积不算小,到了此刻褚临却是已经轻车熟路,他领着古沉一路来到小院,看样子应该是他在这谷中的临时住所。褚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守卫:“你们都下去吧!”
“是。”
此刻的古沉满脑子倒是这件事该怎么处理,门一打开就跟着他走进去,话还未说出口,反手被褚临抵在一旁门框上,褚临不慌不忙的一手关上们,一手搂上他的腰。
“你想干什么!”
都说情场得意是双向的,彼时帷裳之下,沈姜次单薄衣衫被掀起,漏出的除了略显粗糙的皮肤还有攀附在皮肤上的大面积新旧伤痕,可即便是这样,也挡不住沈姜次的别有一番风味,比这当日一袭红衣谢砚有过之而无不及,姿色两个字从来不是说说就算了的。谢砚固守己见非要替他上药,他无奈只好乖乖照做。
在谢砚再一次拿着药瓶和纱布走来的时候,沈姜次最终还是没能按捺住心底的情绪不由分说地将他一把搂在怀里。
天光大亮,他们正好。
谢砚拿着药瓶的手愣在半空中,任由他这样抱着,“你干什么?又不乖乖上药!”
“我这不是听着的嘛,不算乖乖的嘛?”沈姜次满眼柔情。
谢砚:“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嘴上称乖,每次、却都是将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好像自己的命不是命一样……”
沈姜次感觉他说这话有种怒其不争的韵味,只顾着说自己他又何尝不是,他的手紧紧的搂着他腰,视线却落在他手臂的伤口处,衣服上沾染的鲜血早已经凝固,伤口依稀可以看见一片红晕,他将头埋进他的脖颈处,“你还说我,自己不是也一样的,只顾着我。这伤口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留疤了……”
谢砚一门心思扑到他身上哪里还顾得了这些,“我留疤没什么的,你都不在乎,我又这么在乎干什么……”
沈姜次长叹一口气,知道他这还是在生气,“我保证……”
谢砚打断他的话语,小声喃喃道:“你保证,你能保证什么,每次你保证的事情都未曾做到,这次要不是我的态度强硬,只怕是你还有选择一个应对着谷中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