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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才子仍旧是惊魂未定,一整个瘫坐在地上,脚步在不知不觉中往后退了些许,“你,你想干什么!”
谢砚拿着匕首步步紧靠,鲜血在尖锋环绕一点点滴落在地上,他步步紧逼在他退无可退中俯下身子,还沾着鲜血的匕首冰凉的触感死死地贴着他的脸颊,在他的鼻尖甚至是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高才子感觉自己似乎下一秒就要见阎王,额头的冷汗顺着他的发丝,滑落在冰凉的匕首上。
高才子的声音带着颤抖,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大言不惭意味着什么,“我……谢,谢公子,请你放了我……我错了……我……”
谢砚轻笑着,收回了贴在他脸上的匕首,“好好记住本公子这张脸。”
“记,记住了……”
谢砚拿着匕首在他脸上轻轻拍打着,“那好,本公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总歹给你们之间留一个,好收尸不是吗?”
高才子看着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点了点头,“是……是,公子说得是。”
谢砚缓缓站起身来,拿出罗帕擦拭着匕首上的鲜血,随后满不在乎地丢掉罗帕,全程甚至都不曾在他们一眼,“既然本公子,说得是,那么久好好记着,本公子也不是轻易管教他人的闲散人员。记着,对你没有坏处。”
“是,是……”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离视线直至消失高才子还没有从刚才的事件中脱身,那就像是一场噩梦,死死地缠绕着他。
另一名小弟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同样是惊魂未定,“高……哥,你没事吧!”
谢砚出了院子,似乎缠绕在耳边的那股子嘈杂声更甚,他想顺着去探个究竟,陈爷着急忙慌地出现在他面前,视线时不时地探向他的身后。“谢公子……”
谢砚本不想搭理他,可是奈何人家一直挡在自己面前,这他才缓缓抬眸望向他,记得听沈姜次所言,他对这陈虎似乎有什么救命之恩,这一次似乎是看在沈姜次的面子上给他几分薄面,否则对于这种随时都能忘恩负义,甚至是反咬一口的人,他早就顺手处理掉了。“有事?”
“公子,这是要走?”陈爷试探性地问道,眼神对上谢砚的那一刻,猛地低下眸子。“是我,多嘴了。”
谢砚看了一眼,身后还带着些许声响的院子。
陈爷立马心领神会地让手下去看看,可是面对谢砚的提步他依旧是挡在前面,就像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被谢砚发现似的,所以做得格外小心翼翼。“谢公子……”
彼时,身边的小弟带着惊魂未定且满手是血的高才子出现在他面前,陈爷的眉眼间闪现出些许不悦,可也只能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情绪。
谢砚扫视了一眼他、他们,“有什么想说的,那就不必说了,本公子、不想听!”
“是……”
看着在自己面前,仍不肯退却的一众人,谢砚的眉眼间涌现点点不悦,这是打算以多欺少,他谢砚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存在。“下场?你们要是想那样,本公子不拦着。”
人呀!终究是畏惧死亡的。
出了寨子,古沉带着人已经是等候多时,谢砚望着蜿蜒道路上越来越靠近的难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陈虎的多此一举,原来是害怕他看到他视而不见的一面,为难他?谢砚摇了摇头,他倒是把他看得太高不可攀了。
“主子?”
谢砚皱眉,“这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逃荒而来的难民,有的是从战线那逃来的不慎被炸伤的百姓,这不是听说北襄大军将至民心不稳,天灾加上人祸,这不……”古沉没敢往下说。
谢砚的视线落在距离他最近的难民身上,他那伤口一眼看去就是炮火造成的,他忍不住生气,“顾绥,他干什么吃的!这点子小事还要朕教他怎么做吗?”
古沉同样是看到了,他心有余悸,“主子,这虽然东濮落败,可是依旧有很多不服……不服,我们……”
“国破,平民百姓尚且得知卫国卫家,只有他……”谢砚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沈姜次的脸,昔日的言语在耳边拂过,“一时间,朕竟不知道他到底真是假,家国情仇似乎对于他只是一纸,一笑而过。”
“主子,你说什么?”古沉并未听得特别清楚,但似乎心中也很难有这个答案,可是转念一想,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尚且不如他,又有何资格在这说些什么。
谢砚的眼底复杂,“没什么。”
视线落在难民身上,他还是不忍心,道:处理干净……”
“啊?”
“我们的人带来多少粮食,药物……”
“好!知道了。马上去办!”
没一会儿的工夫,古沉带着手下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安抚着难民,看到孩童的脸上露出短暂的笑容,看着难民的脸上退却惊恐,他紧蹙的眉头略带舒缓。
陈爷简单地吩咐事情匆匆赶来,本以为寨外谢砚早已经离开,却没想到竟然看到这样一幕,尽可能地帮助难民,即便是这些人中可能有人心怀不轨,他也置若罔闻。相比于自己将一切难民阻挡在寨外,不管不顾一时间他只觉得愧疚感上身。对上谢砚的眼神,他愧疚地低下头,“我……”
谢砚走到他身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在这一刻陈虎没有错,他没错,他也没错。身处乱世自保是必须的,尽自己所能救助难民是必须的。他欲言又止的话语,终究是在无声之中烟消云散。
“主子。”古沉还以为他有什么坏心思,赶快来到谢砚身边。
谢砚伸出手,古沉后知后觉地将银子递给陈爷,“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