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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爷慌张地将手中兔子递给身旁的人搀扶着他缓缓坐下,“公子,可有大碍,实在不行我让人叫大夫。”
“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沈姜次摆了摆手,眼神却死死地盯着谢砚,对于这种一遇到人就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推开,手劲那么大,还故作伪装,这笔账总是要好好算。
陈爷看到谢砚,愣头青的他丝毫不顾及周围赶忙上前请罪,“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
谢砚点了点头,打量着陈爷,视线却又不自觉地落在沈姜次身上,他说呢!合着这是沈姜次的人,那昨晚……他顿时有一种自己被蒙骗,顺带着被算计的感觉,想起昨日甚至还是他主动投怀送抱耳垂涌上些许浮粉的同时,颇具怨恨地瞪着沈姜次。
被疼痛感麻痹的沈姜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上他的眼神,苍白而又无力,就差呼之欲出的我干什么这句话。
他们这一幕落在场外人眼里,顿时一切都很明亮,正所谓旁观者清,挂在嘴角的笑意扬了又扬。
笑声落在耳中,后知后觉的陈爷看了看沈姜次专注地扶着腰的位置,身后一手操办喜房事务的小弟心虚之余笑出声,他整个人瞬间就明白了。毕竟小别胜新婚,喜色之下,血气方刚。看向沈姜次的眼神也渐渐变了迷离,看来公子出师不利。“那个,还不快把东西炖了做道好菜,好好让沈公子补……尝尝。”
沈姜次想要解释,可是张口之间却又是那么苍白无力。“我……不……”
“那个,公子我懂。寨中还有事我先走了。”
“走,快走!”
听着他们离开的声音,沈姜次嘴角扬起笑意,想着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样如掉落在地上酒水,消失得只剩下荒唐痕迹,他颇具无奈地看向谢砚。
对此,谢砚笑着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这也不是他的错。此刻他只能算是他命中的劫难挡也挡不住的。
沈姜次扶额,这算是怎么回事,这一天还真是措不及防的荒唐,不过吗……视线再次落在谢砚身上。
是君,荒唐亦甘之若饴。
是夜,坐落在深山中的寨子依旧可见灯火通明,山间彻寒,寒风掠过树林。余风接踵而至,催动着悬挂的灯笼,时不时地打扰着昏昏欲睡的站岗人员,扰了清梦的同时一道身影踩着屋檐,无声地落入院内。
第90章
眼神在片片烛光中掠过,禁闭的房门里时不时传来些许吵闹声,风声掠过这些声响却又消失不见,黑衣人的提着脚步在屋顶之上来回穿梭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又是一处砖瓦,黑衣人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掀开砖瓦,透过缝隙室内的情况一览无余。只见床幔之内,两人模糊的身影。
他的指尖划过他的肌肤凉凉的,伤疤落在沈姜次眼里,在那一刻他恨不得直接杀了那群不知死活的东西,阴沉着一张脸,一直到伤药结束了也不曾改变。
谢砚知道他这心疼可是也架不住他一直这般盯着自己,眼看伤口处的伤药上得差不多,就要上衣,稍微遮挡一下一切,或许他的脸色不至于这么难看。
“阿砚,别动。”沈姜次却是不愿意了,俯身到他颈间,任由身体紧紧地贴着他。
任由他再这么示弱,谢砚手中的动作依旧没曾停下来,里衣被系上后,谢砚才有空来哄这个贴着他的小家伙,他的手指拂过他的脸颊。沈姜次也配合着他手中的动作,主动把脸颊凑上去。“不是说都过去了,那么既然这样了,你干嘛还一副颓唐模样。”
“我……知道过去了,才更是遗憾。如果当时我能再派多一点人保护你,能再细心一点,能再有能力一点,是不是这伤就能不出现,你就不会受伤。”
“我的小乖已经够好了,能独当一面,在任何方面都不输于其他的,都是最好的。”谢砚安慰道。
“可是……”沈姜次的心中还是有所顾忌,想着,视线落到右手手腕上,那一道依旧清晰可见的伤疤,就好像是定在他生命中的耻辱,这只手,还是这么废物。
自重逢起,谢砚能明显地感觉到沈姜次的心底那股不自信,他轻笑着:“你还有不自信的时候?以前算计我,不是挺得心应手的吗?”
沈姜次紧紧贴着他,“那不一样嘛,以前的谁没做过几件,错事,现在……”
“好了,不逗你了。”谢砚说着挣脱他的怀抱,两人面对面,他看着他,沈姜次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极力维持的一脸淡然,却也是没能遮挡住。“小乖……”
“我在。”
谢砚的视线落在他的右手上,附上他的手,十指紧扣的贴在自己的脸上,“我也一直在的。”
“嗯。”
烛影之上,砖瓦被寒冷裹挟。
黑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是来刺探个情报果然这份差事还是不好做,简直是没眼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沈姜次’三个字像是在他脑子轰然炸裂。
“小乖,我希望你回到当初,在人前不可一世的沈姜次,真正做到你在人前的那份自信,放下剑,我的小乖依然能活得精彩出色。”谢砚又道。
“嗯。”沈姜次点了点头。涌入他的怀抱中,不断蹭着,这下真的像极了一只狗崽子。“沈姜次,可以在人前活得精彩,阿砚也要在人前活得精彩,至于身后……”
说着,他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接着甚至不给谢砚丝毫反抗的机会,即便是一只手,依旧能占据上风,死死地钳制着他的双手,将他压在下方。
“阿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