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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谢砚正襟危坐俊美的容颜带着些许疲惫,一路上追杀他们的人不在少数,能走到这个地方也着实花费了不少功夫。好不容易得到空闲的时间稍作停歇,整个人却还是紧绷的状态,在这表面风平浪静的群山迭嶂下,谁也不知道下一场刺杀何时到来。
车轮被石块阻挡,经过之中却也是没能避免踉跄。谢砚几乎算是瞬间清醒,下意识地握着放在一旁的匕首。警觉间却发现并无异常,他松了一口气间视线又再次落在匕首上。这是那日沈姜次遗忘在马车上的,他轻抚着匕首上镌刻的花纹,感受着手柄之上残留着他的温度。
“主子。”
谢砚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又换回了在外人面前那种严厉的面容,“什么事?”
“舟车劳顿,主子休息一下吧!”
‘不必’两个字刚挂在他嘴边,就要呼之欲出,他探出头环视着随从的人,皱眉:“就地修整吧!”
“是。”
古沉简单安置好一切,便拿出随行携带的干粮,连带着水递给谢砚。
谢砚接过,可是看了两眼却是没什么食欲,思绪总是不受控制般地被其他事情牵引,话说都已经半月有余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沈钧有没有过分为难他?困惑缠身,他愁容满面。
古沉将谢砚的情绪尽收眼底,这些天他就这样看着自家主子一点点消瘦下去,但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主子,多少吃点吧!”
“嗯。”谢砚点了点头,视线却又是不自觉地被窗外的景色吸引。望着那丛山迭嶂的远方,他问:“哪里是?”
古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主子,那是坊山,听说是这一代百姓的禁地,我们只是从一旁路过,还是不要招惹一些麻烦较好。”
“嗯。”看着手中的干粮,谢砚勉强吃了几口,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古沉。
赶路还在继续,因着坊山一带山脉较为宽广,一路上更是看不到一处住家,因此宽阔的野外就成了他们的不二选择,所幸一切还没有到最坏的境地,凑合着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篝火被烧噼啪作响,时不时晃动的火苗映照在人身上,驱散山间寒冷的同时映照着人影贴在刚冒出芽头的草地上。
“主子?”古沉叫了几声见他不语的模样,无奈叹气,自从与那人分开之后,主子一直都是这样,时不时地一个人盯着一处发呆,倒是愈发不像他自己了。“主子,夜深风露重,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谢砚的眼神依旧盯着篝火,“不妨事的,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会儿夜,困了自然会去睡的。”
古沉没有搭话,想着既然主子不愿意离开,自己去马车上取个披风御寒也是好的,却不料自己刚一转身轻微摇晃的火苗突然躁动不安起来,就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谢砚突然一激灵,接着整个人猛然坐起来,下一秒借着火光他看清了天边如雨滴般袭来的长箭,下意识地躲避之间,惊呼出声:“小心!”
趁着夜色为掩护,几乎是打了他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稍微反应过慢的人命丧箭底都是轻的。因着冲击力的原因长箭刺穿身体,侍从躲避中身体直勾勾地落到篝火之上,疼痛感伴随着灼热感引得那人撕心裂肺地求救。
谢砚刚想上前救人,下一秒又是一阵箭雨,他只能躲避。
待箭雨过后,因为篝火四散引起的狼藉,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惊魂未定的侍从从狼藉中起身,谢砚则顺势拿出藏匿在袖中的匕首一步步上前。
濮的一声,像是急促寒掠过的声音。
谢砚猛然抬头,无数黑衣人从紧挨着的半山腰处缓缓而落,几乎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几会,杀戮又起。
“保护公子!”
刀剑的碰撞声彻底打破平静,黑衣人滔滔不绝,而他们最终也将会落个寡不敌众,自取灭亡的下场。
谢砚果断解决掉一个杀手后,更多的杀手从四面八方袭来。
古沉及时赶到,打斗之间护着谢砚来到马车处,他纵身一跃跳上马车,一手握上缰绳一手接着他。“主子,快上车。”
谢砚握上他的手正欲接力上马车,视线却无意间看到敌人的长箭对准古沉,他想都没想就挡在他身前,长箭准确无误地刺入肩膀。马车不断前行,因为重力原因谢砚几乎是要直勾勾的倒在地上,危急关头古沉抛出绳子。
“主子,抓住绳子。”
谢砚抓住绳子,正要借机一跃而起。
却不料黑衣人先他一步,长箭不断向他袭来。
谢砚一手抓住绳子,忍受着肩膀上的疼痛感的同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一脚蹬上车体,借力中反转着身体躲避着长箭的攻击,毕竟动作有限,能力有限。几次躲避下去,谢砚体力不支。汗珠不断从他的头顶滑落。
“主子,我拉你上来!”古沉伸出手。
谢砚看了一眼,正要有所动作,又是一根长箭袭来,根本来不及躲避的他,身体彻底贴紧地面。眼看就要落下,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绳子。背部沿着地面拖拉形成长长的划痕,痛!好痛!
黑衣人见状邪魅一笑,又是一箭,锋利的箭矢划破麻绳,下一秒就要断裂。
他这次真的算是命悬一线了,在麻绳断裂的最后一刻,他抱着最后的希望拼死一搏,借着车体借力,在千钧一发之际握上古沉伸出来的手。因为拉拽,伤口传来一阵剧痛,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感一咬牙直接拔掉伤口的长箭,咬着唇瓣强忍疼痛感,顺势跳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