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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那丹药我调整过了,既然做戏总是要做全套比较好,这样你也算是有所交代。”话音落,沈姜次也不像刚才那样嘴贫了,在周围环境渐渐变冷中,他的一本正经。“师兄,我真的很开心,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知道在师兄眼里、心里,或许多多少少在因为季秋的死在怨恨我,当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能力能保下他,让他眼睁睁地死在我面前,让季秋的死成为横在你我之间的一道阻碍,如今时过迁境我想努力保下我位为数不多的在乎,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努力保下你。师兄,落成身边的真的没什么亲人了,就快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话一说出口,沈姜次只感觉还真是造化弄人,以前他觉得江逸之拼死想给每个人、每件事一个接近完美的结局,是一种痴心妄想,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到了和他一样的地步,才知道或许这只是想尽可能地保护、存留那些生命中的美好。
“所以,师兄我真错了,师兄,你能原谅我吗?”
江逸之握着药瓶的手一怔,随即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落成,你真的变了很多,以前的你是不在乎这些的。”
沈姜次也是一怔,“也许是和他待在一次久了,也开始贪恋这世间的温情了。”
江逸之笑了笑,或许这么多年都是自己的单方面去埋怨沈姜次,又或许季秋他从未怨过他,夜北的规则不就是你死我活吗?如果当年活下来的是季秋死亡的是他,他又可曾会怎样埋怨季秋。或许他们都没有错,错的只是这夜北的规则,他们不应该是仇人的,也不该成为仇人的。
季秋,是我错了。
眼泪不争气地从他的眼角滑落,江逸之缓缓闭上双眼,强迫着自己的情绪渐渐变得平缓。“是,师兄错了。”
沈姜次笑着,发自内心地笑,他们这也算是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了。激动之余,他抱上了他,这一个久违的怀抱,跨越了年少的他们,成为了他们彼此之间最后的美好,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沈姜次抱着他,察觉到他身体的微颤,又想到他刚才的异常,心底那种莫名的不安渐渐升起:“师兄,你刚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事的,我能有什么事情。”江逸之欲盖弥彰,其实在此刻他的心底已经算是有了具切的答案,那一碗碗汤药或许就是答案。如今他还不能说,不能,他还没有将一切公之于众的勇气。他转移话题:“师兄答应你,不会让季秋成为我们兄弟之间的阻隔,但是……”
“师兄,我明白的。”
我明白的,我们都身不由己,我们都有自己必须完成的事情。
答案在无声之中蔓延……
进了城,热闹透过帷裳一点点落入他们的耳中,随着目的地越拉越近,沈姜次悬着心再次被提起,谁也不知道这次他们面临的又是什么。
“公子,到了。”
“嗯。”
沈姜次被搀扶着下了马车,他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病态,明明才离开了没多长时间,下车的那一刻,寒冷倾斜而来,沈姜次只觉得这京城对于他而言,竟然有种久别重逢的陌生。自以为看透一切,其实到最后都是陌生的……
甚至还来不及有下一步动作,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是夜北的人,而这一次他们来不是因为江逸之的命令,而是承接沈钧这位老主上的命令。自从宴会这么一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沈钧并没有死,那些本就摇摆不定的人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江逸之苦心经营的一切在片刻之间分崩瓦解。
一次,江逸之发自内心地想要站在沈姜次身前。“你们什么意思!”
“奉主上的命令捉拿叛贼沈姜次,押至主上面前由主上亲自惩戒。”
江逸之也是被这句话激怒了,他小心翼翼这么多年沈钧的再次出现就像是给他狠狠一击,把他曾经苦心经营的一切狠狠地踩在脚下。“你知不知道如今夜北的掌权人是我,你竟然如此放肆,真的当我不会管束你吗?”
“公子要管束那是自然,只不过如今我等是奉主上的命令,还请公子配合。”那人也是毫不客气地正面他的怒火。
“你!”
那人上下打量着沈姜次,眼神中更多的嘲讽,“三公子不愿意回去,倒也无妨只不过、公子连褚临的性命也丝毫不在乎了吗?”
急切被沈姜次写在脸上,他回头看着江逸之他的无声就已经代表了答案,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作何想法,是庆幸自己没有跟着谢砚离开,还是……“他在哪里!你想干什么!!”
“属下能对他做什么,自然是主上他想干什么?我们这些可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我们可不确定主上到底要对他怎么样,毕竟主上面前还是公子亲自去说比较好。”
“你!”江逸之想保下沈姜次。可是如今这个地步沈钧不与他秋后算账就是好事,他又怎么能保住他。
其实当沈姜次决定回城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他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他与雪崖谷的合作早已经触碰了沈钧的逆鳞。夹缝求生,无所谓的反正他沈姜次那一次不是死里逃生,他及时拦住江逸之,再一次不管不顾地挡在他面前,因为他深知江逸之的重要性,一切事情尚未结束实在没有必要去承担不必要的麻烦。“既然师父寻我,那我自然是肯的,走一趟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落成!”
沈姜次看了他一眼,“师兄放心,师父有这么会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