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宝林如今刚刚入宫,虽说皇上喜欢,可到底还是要恪守宫规的,不然皇上也不会包庇违宫规之人,切莫不要因为皇上宠爱就恃宠而骄,这皇上也是喜欢新鲜的,若是过了新鲜劲,到时候可如何保得住自个儿?”慧妃言辞犀利,语气不耐,随时都会蓄势爆发,我晓得这时候要万事低头,能忍则忍,避其锋芒,故而只是点头称是也不作答。
果不其然,过了半个时辰,慧妃觉得无趣也不再难为我,乘了鸾带着王美人离去,我舒了一口气,双腿早已跪麻,元霜上前赶紧扶住我,我身子摇摇欲坠,两条腿像是空了一般,想着身边的密嫔亦是如此,两眼有些微红。
“是妹妹对不起姐姐。”
王悼晴看了我一眼,“你可是开罪了她?故而等我?”
我知她是聪明人,“妹妹也是没办法,姐姐若是要怪罪,妹妹大可在跪上一时辰解姐姐心头之气。”说着又要跪下。
王悼晴一把扶住我,“这是做什么?我又没说要怪罪你,得了,你瞧瞧你的样子,哭什么,这算什么,进宫这么久了,又不是没有跪过,我还是受的起的,也罢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好在她也没怎么你,我听说她昨日在御花园掌掴了新封的董嫔?”
我叹口气,“正为此事,那日董嫔为难与我,无意中非议了慧妃,正被王美人耳闻,故而才受了责罚。”
“非议慧妃?”密嫔轻哼一声,“这董嫔可是员外郎董达齐的女儿?”
我‘唔’一声:“正是。”
密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本宫倒是见过几次董嫔,长的倒也可人,只是性子有些刁钻,本宫也听皇上说过一次,说是有些借着家世故作冷傲,皇上一向不喜做作之人,故而对其也不是十分喜爱,这慧妃是十分会钻空子的,你们被她抓住把柄,她必是不会轻易饶恕的,妹妹也要谨慎些,万事小心,本宫也不能哪次都那么凑巧能帮着妹妹。”
我感激的福了福身子,“多谢密嫔提点,臣妾定当谨记心中。”
“如此也罢了,回去吧。”
回到春禧殿,我仍是心有余悸,这慧妃绝非善类,若只是心存歹毒就罢了,偏偏还十分有聪慧,这种人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炸死她看不惯的人。
“元霜,这密嫔长的倒也是闭月之色。”
元霜怔了一下走到我身边,俯身轻言道,“密嫔性格豪爽,皇上一直记挂心中,虽不的圣宠,却也恩宠不断。”
我放心的点点头,赞赏的看了一眼元霜,“如此便好。”
吟歌给我沏了一杯热茶,我也有些口干舌燥,一口气喝了个透底,元霜找来热毛巾垫在我的膝盖上,跪了半个时辰双腿早就麻木了,这会竟也感觉不大到烫,元霜体贴的跪在腿边为我轻轻的揉着,活络活络经脉。
“我瞧着兆佳选侍今日气色不太好,可知是出了何事吗?”我微闭双目,身子有些疲惫。
这次回话的不是元霜,而是吟歌,“回小主话,奴婢刚刚遇见哲沫,说是皇上赐给兆佳选侍的芍药竟不知为何一夜之间竟全部死了,兆佳选侍十分珍重这二十珠芍药,故而心中难过。”
我微睁眼睛,“一夜全部死了?这日子温暖适宜正是养花的好节气,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哪?”
吟歌摇摇头,“奴婢也不知为何,只是有些可惜了那些上好的芍药,开的清爽,看着都叫人欢喜,按理说是不该出这样的事情的,宫中的花儿都是有专门料理的宫人的,死的实在有些蹊跷。”
元霜低着头不说话,若有所思,我摆摆手,示意我的腿无事了,“兆佳选侍可得罪过何人?”
“应该没有,兆佳选侍不若小主得宠,也一直安之若素,并无与何人不合,更不要谈得罪了,小主多虑了。”元霜摇摇头,否认了我的猜想。
“皇上若是知晓,只怕会不开心吧?”我淡淡的说道,这是必然的,芍药是玄烨心爱之人的心头挚爱,看似只是几株花草,在玄烨心中的分量却未必轻典。
午膳过后我依旧是去乐邻的小屋中随着乐邻学习水上采撷,几日下来竟也小有所成,乐邻特意为我指出精髓,竟也是如虎添翼,练的也越发顺手起来,我原本身子就十分柔软,加上也有些功底,没过几日就掌握了大体精髓,虽不若乐邻如此韵味十足,可也足以以假乱真。
“小主练的已经有八九成了火候了,当时在借据华服必定光芒不可遮。”经过几日的接触,乐邻已不若第一日见面时那么拘谨,说起话来也偶尔带着些许打趣。
吟歌洗了块帕子为我擦拭额上的汗渍,元霜为我冲了杯清凉爽口的普洱茶,喝下之后顿觉十分舒适,“也是你教的好,若不然,我也不会如此进宜。”
“小主过谦了,小主资质上乘,民女不敢居功。”乐邻是个十分懂得分寸的人,这点倒是和元霜何其像也。
我微微一笑,也不再谦让,“如此,我还需每日过来练吗?”
乐邻摇摇头,“不必了,小主已经掌握精髓,实在没有再来的必要,民女进宫多日,为小主添了诸多麻烦,也该出宫了,免得为小主招惹是非。”
我看了一眼元霜,知道是她授意,也知却是如此,便点点头,“如此也好,元霜。那些银子给乐邻,好生送她出去。”
“是,小主。”
出了小屋,我舒了一口气,如此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元霜去送乐邻出宫,身边只有吟歌陪着,倒也惬意,“咱们走走吧,好些日子没有逛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