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话说一半突然停下,他察觉到了不对,刚刚严阳的回答未免太过平静了些,平静得他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他震惊地看向对方,果真见对方一脸坦然。
屋内一时沉默。
门窗晃动的声响让张大夫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知道……”
余光瞥见宋雪销烧红的脸,他便以为是宋雪销告诉严阳的,毕竟自己的身体,或许隐约能感觉到一些。
宋雪销身上有种不符合他年纪的锐利沉稳。
是了,如果是他的话,发现自己中毒也不是不可能。
不等严阳回答,张大夫立刻道:“是小九告诉你的?”
“没有。”严阳摇头,“公子未曾告知。”不声不响地隐瞒他。
“是我自己发现的。”他扭头看着躺在榻上的小公子,苦笑道,“只不过发现得有点晚,公子已经中招了。”
“?”张大夫有种被蒙在鼓里的迷茫,同时又觉得这俩孩子不厚道,中毒之事马虎不得,这俩孩子发现得早,竟都不告诉他,他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这么想着,张大夫的语气便有些埋怨:“你是怎么发现的?”
严阳从善如流道:“之前师傅不是教导我银针可验毒吗?刚巧有段时间隔壁赵府总是送药过来,一开始是放门口,狗都不理。后来或许发现汤药根本没人喝,隔壁丫鬟端着汤药来叩门,态度极其恶劣的要求我家公子当面把药喝了。”
“我直觉药有问题,将人打发后,就用银针试了试,银针果然黑了。”
“什么?!”张大夫惊疑不定,“是那丫鬟想要谋害小九?!”
严阳否定他的说法:“我觉得不是丫鬟。”
“这么肯定?”张大夫诧异。
“当我发现公子可能中毒后,便带着公子满京城跑,任意一家医馆大夫所给出的结论,跟张叔您第一次为公子诊断时并无二致。”严阳解释道,“换句话说,那么多大夫,没一个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公子中了毒。”
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张大夫无意识咽了咽口水,他不是蠢人,也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小九所中之毒闻所未见,并不是一个小小下人可以获得的,丫鬟身后有人,对吧?”
严阳:“对,不管丫鬟是否无辜,她身后一定有人想要害公子。”
张大夫有些着急:“那想害小九的人会是谁?”
“赵夫人,她的嫌疑最大。”严阳答道。
话音一落,张大夫激动的站起身来,“休得胡言!赵夫人可是大大的善人,你小小年纪怎可胡说八道?!”
严阳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是啊,就因为我年纪小,才不告诉你的,如果我在您还没发现之前就对您说”我家公子其实中毒了请你救救他”,您会相信吗?”
“……”张大夫哑口无言,他明白对方说的在理,但心中憋闷,“……可,可你也不能随意污蔑赵夫人啊?她与小九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害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