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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蔚琬问道:“你为什么要查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栾道:“我一向游手好闲无事可做,闲得慌不行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周栾表情嫌恶地把手上的那轴画塞给姜蔚琬,道:“看看,画上的人,你都认识。”
姜蔚琬哆哆嗦嗦地把画展开,看着上面的人,是何似玉和成俍。
周栾知道姜蔚郅死后,便一直在查他死亡的真相,可惜姜蔚琬这个废物什么线索都没给他提供。周栾便从当初安置他们的那处农家院子,延伸出去的路上一条一条路的查,终于在被顺了刀的猪肉摊老板那里推测出姜蔚郅可能是被仇杀。因为是姜蔚郅主动获取的凶器,所以是他主动的,那么就是对方曾经同他有仇。
猪肉摊老板只是看刀被顺走了,想追过去找回自己的刀,谁料看见一伙人在打斗,便不敢上前去了,也并未看清打人的那伙人长什么样,如此京城这边的线索就断了。周栾便派人去广陵姜蔚郅的老家查,看什么人同姜家有仇。
幸好江南还没有打起来,姜宅是完好的,周栾派过去的人在姜宅翻箱倒柜找到了一幅画,便是当初成俍找人画的他和何似玉同房,送过去给姜奉龄的复制品。画中人被广陵的原住民指认了出来,如此已经确定成俍为嫌疑人了。
不仅如此,手下又在当地得到了一个将成俍板上钉钉的消息。当初姜家三个大人出逃被抓,在广陵曝尸示众,成俍检举有功当众嘉奖,广陵几乎无人不知。姜家的遭遇确给其他想出逃的大商户起到了震慑作用,一部分人纷纷投诚,但私下里都将成俍骂得狗血淋头。
周栾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同姜蔚琬说了一遍,扶额道:“江南的布控还真是严格,送人进去,找线索,再传消息出来,可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
姜蔚琬已经想不起来他的父母长什么样了,但是周栾的话,让他如周身被千万根针扎过一般,每个字带来的痛感都是那样清晰,也让他心里关于亲情的回忆觉醒了过来,燃起了仇恨,让他能像一个活人一样感觉到感情,哪怕是恨意。姜蔚琬怒目圆睁质问道:“你既然已经找到凶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把他碎尸万段剁成肉酱!”
周栾道:“成俍的儿子,也就是成相禹,你那个竹马,他现在做了翰林,是朝廷命官,我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惊动了成相禹,等我要安排人动手的时候,他已经把他爹藏起来了。”
成相禹知道他爹害死了姜家的三个大人,但姜家的两个孩子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半大孩子带着另一个小孩,身无分文又逢乱世,能去哪呢?成相禹就算想过他们两能逃出广陵,也想不到他们能安然的活过几年,再和成俍在京城遇到。
周栾的调查只是让成相禹发现有人来找成俍寻仇,但并不知道受害者是谁,他问过成俍,成俍自己也没看清。成相禹自小正直,但到底是成俍的儿子,越长大越不可避免地与成俍相像,长出私心。在这件事上,他选择包庇自己的父亲。
周栾继续道:“虽然这件事很明显就是成俍干的,但从能拿的出来的证据上说,成俍只能算嫌疑人,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官府很难立案。没有正当理由和确凿证据不能搜查朝廷命官的府邸,我就算动用周家的关系也没有办法,只能杀掉了那天的护卫泄愤,成俍这边一直找不到机会。”
“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据我所知,你跟成相禹自小认识,现在还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就是霍劭钦。”周栾说的朋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措辞。他继续道:“总之你想办法接近成相禹,不要让他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保持好你的废物样子,找到成俍的藏身之处,杀了他,或者你把他弄出来由我动手。”
姜蔚琬冷冷道:“知道了,这种事,当然由我亲自来啊。”
姜蔚琬说着,表情阴翳诡谲,笑容诡异得很,周栾看着也不免有点忌讳,毕竟是跟疯子打交道,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周栾便草草道:“随你。”
周栾转身离开,他刚迈出去两步,又停下来补充道:“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别给自己弄死了,需要接应随时说。”
“不会跟你客气。”
姜蔚琬拿着那幅画回去又看了一遍。姜蔚琬不通人事,作为大夫他知道人类应该如何繁衍,但不知道其中涉及的伦理,所以他才会没有边界感,才会主动和霍劭钦那样。他性子孤僻,当同龄男生拿着春宫图私下交换,眉飞色舞地议论纷纷的时候,他是绝不会参与的,也因此错过了一部分知识。
姜蔚琬看着画,想着周栾说的,此时才知道两个人光着身子抱在一起,被强迫着亲热,原来是这么不堪的事吗?那他从前被姜蔚郅关在破木屋里,绑在桌子上,亲他,摸他,强迫他含着那个东西又算什么?猥亵吗?
要他怎么接受,他以为的对他最好最爱他的哥哥其实是变态,以为的正常的,表达爱的方式,其实都是猥亵!全他妈是猥亵!
姜蔚郅从来没把他当成妹妹疼爱,而是童养媳,姜蔚郅听进去了当初大人之间说生下来要是女孩,就给两个孩子定娃娃的玩笑话,所以姜蔚郅才一直把姜蔚琬往错误的方向引导,才让姜蔚琬一直有性别认知障碍,这不仅是因为道士当初说要把姜蔚琬当成女孩养到十八岁躲避姜家的霉运,更是因为!姜蔚郅自欺欺人,他要把姜蔚琬从心理上彻底变成女的,让他和自己结成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