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方圆双手不自觉的抓紧报纸,眼睛盯着报上的小小的黑字,身体里一股东西在叫喧着想要冲破出来,“。。。。。。出于对已逝前辈尊重,我并不想说的。但是最近记者总喜欢把我和庄于蓝作家比较,甚至问我怎么评价庄于蓝作家的文章。
我迫于无奈去看了她的文章,恕我直言,文章可以共情深思引人落泪,想必是有它的文学价值。但我个人不喜欢她的字,柔情细腻也显得矫揉造作,格局狭窄,细读空谈乏味。
我看不惯她绝望和幻想的文字,只是用来宣泄情绪的手段。这就好比柔美,绝不等同靡弱。只是我个人不喜这类文章,也不会想再读。相反,我身边的朋友谈论起庄于蓝作家,总是会提及云海市有名的美女作家,本人温婉和煦。。。。。。或许她本人要比她的作品更有知名度吧。”
段华章眉头紧锁,“这应该不是本人说的话,或许只是媒体夸大其词,现在媒体记者喜欢夸大其词,引人注意,只是为了增加销量。”
“我也是这样说的,可银玲不信。”钟慧娴擦拭脸上眼泪,看了一眼旁边的苗银玲。
她人像是静坐一样。
“她这次从东山市回来,人像是回到之前的状态。”钟慧娴眼角余光瞥了瞥一直拿着报纸看的周方圆身上,“她一直折磨的都是只是她自己。”
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房间有片刻的寂静,段华章不知道后续的事情要怎么谈,正想站起身的功夫,一直安静坐着的苗银玲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抓过周方圆正在看的报纸,咬牙愤怒的撕扯,撕扯,把报纸的碎片撕到极致,抓在手里兜头盖脸冲着周方圆摔下去。
散落一地的报纸碎片,周方圆的头上,身上都是,段华章吓了一跳,拉起人往后退了一步。
“苗阿姨,你真的该去医院看看神经了。”段华章怒气上涌了,“监护人的事我争取定了,于蓝要是知道你现在做的事,估计也不会同意。起诉书我暂时保留,那是看在于蓝的面子上。如果你在对阿圆做些什么,我就申请人身安全保护。”
钟慧娴上前拉住苗银玲,气恼在她后背拍了几巴掌,“你做什么啊你,你要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死了你有脸见于蓝吗?你怎么面对她?”
苗银玲却一把推开钟慧娴,眼神凶狠的看向周方圆,“你赢了,你比我狠,这恰恰说明我更爱于蓝,也只有我爱她,也只有我更在意她的名声。你?为了那两个什么都不是的人,要诋毁一个拼命去救你,舍弃自己命的人。她不光是你一个人的母亲,她还有两个孩子呢,因为你他们也没有妈妈了,甚至还要经历自己最爱的妈妈被人议论,诟病。
周方圆,你真狠啊,你自己没有的,也要让别人没有,钟慧娴说我们错了,对不起你,愧对你?但是你记住,你愧对那两个孩子,你对不起他们。”
苗银玲眼圈通红,手臂颤颤的指着大门,“滚,那狗屁的监护人我从来没想要过,于蓝爱你那是她的事,可因为你,做母亲的失去独生女,可怜幼小的孩子失去母亲的庇护,这是你做的孽。”
段华章诧异看向身旁的周方圆,她攥紧的拳头抑制不住的抖动。“阿圆。。。。。。”
周方圆在听到苗银玲指责的时候,心里一根弦崩了。
心头如火一样燃烧,血都快沸腾了,眼睛瞬间猩红,豆大的眼泪挂在脸颊上,却倔强的不让落下。
周方圆一直觉得自己强大了,成长了,可面对这些言语,她依然感觉心脏上长出了一把刺刀,血和肉包裹着刀刃,刀刃上生了锈,没了锋利,钝重以为心脏没有缺口,好似一个整体。
可如今有人晃动了生锈的刀柄,依然会疼,会流血。
她神色艰难的看着苗银玲,咬着牙,一字一顿,像是一点点抽出心脏上的刀子,痛的无比,“我,最不想她死的人不是你,是我。”
从心底传来的低沉吶喊,把屋里所有人镇住了。
“车灯。。。照过来的时候,我,明明伸手要推开她的。。。。。。”周方圆痛苦的回忆那个下雨的夜晚,瘦弱的身体痛苦拱成一道弧线,捂着胸口,眼睛憎恨看向苗银玲。
段华章担忧无比,想要去触碰她,带走她。
“阿圆,我们回去好不好?”
周方圆死命摇头,她死死盯着苗银玲,“只有你难过吗,只有你生不如死吗?你体会过身体和灵魂剥离出来的感受吗?失去的痛苦,即使身体打了麻药,却依然感受到剜心的痛。我想她活着,我在脑子里想了千千万万遍,我怎么就没推开她,哪怕我被撞成一块烂泥都可以。
你不懂我的痛苦,你也看不到。我明明差一点点就能拥有,就差那么一点啊,睁开眼却发现身在地狱。
我才刚知道她是我亲生母亲,我激动,雀跃,担心,忧虑,甚至害怕恐惧,我害怕她不要我,不认我,一直迟迟不敢坦然对她说出真相。
我懊恼的恨不得掐死自己。我告诉你们很多次,我没那么坏,我真的不会破坏她现在的生活,我就只想她能抱抱我,知道我的存在而已。
你说因为我,他们失去母亲?那我呢?我因为谁?你总是把自己完美摘出去,把所有的过错都留给我。你说只有你爱她?
你就是只是想要独占她而已,你甚至容不下我爱她。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很爱她,我希望我死,都希望她活着。我想让她知道我很喜欢她,喜欢到之前所有受的苦都没关系。因为你是她妈妈,多少次我想弄死你,恨把自己手指掰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