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已经到国内了,有些事情处理,过两天再联系,好吗?”知意心中有了打算,但需要面对面解决,隔空传话难免差点意思。
凌远施然应允,嘱咐了几句按时吃饭、早点休息之类,挂了电话。
许则匀仍散漫地站着,不苟言笑起来像一座大冰山。她的小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手里,他提起来,问:“走吧?”
两个人的情绪都不适合再待在这里。
出门时,她侧头向女服务生耳语几句,对方点头跑开。
更深露重,许则匀走在前面,知意追了两步,果断伸手挽住他的小臂。
以前也挽过,松松垮垮,自然而然,步调一致,默契十足。
不像其他女孩会把半边身子都挂在他身上,头肩胸都黏黏糊糊像连体婴。
今晚完全不同,许则匀的手臂僵硬到不知道如何摆动。
一路默默,他们走到停车场,有个瘦瘦高高的服务生搬了两箱啤酒等在大G旁。
……
一路开到抚龙江边,城市的人造文明远远甩在车尾尘土之后,只剩下青草、潮湿的泥土和满天繁星。
小时候,夏天,许则匀曾带着她躺在家里的乌篷船上,一人一船,两船并排晃晃悠悠,水声叮当。
指着夜空中那条由亿万星辰组成的玉带,告诉知意,那是银河。
今晚,知意抬头,又看到了。
银河。
……
绑匪放开了知意,不知轻重狠狠推了她一把:“滚!”
小小的女孩,两条麻花辫被绑来的途中,胶带、麻绳之类揉得毛躁不成样子,跌跌撞撞往前走。
迎面走来的姨姨,神色温柔,像母亲许岚。
满眼的爱意,对她说:“快走吧,去你爸爸妈妈那边。”
其实知意当时真的不懂,这样的擦肩而过意味着什么。她走向家人和警察,钟靖走向危险。
不知道她背后发生了什么变故,女人和小孩儿堪堪交叉而过,须臾之间女人迅速反应,一个光速转身整个后背、臂膀将小孩护得严严实实。
有两声接踵而至的锐响,钟靖姨姨的怀抱很暖,很软。
最后的印象,就是她梦里那个侧脸。
钟靖还在笑,拥着她跌坐在地面,嘴唇轻轻发声:“没事。”
然后前方警戒线外,警察一拥而上,许岚跟着跌跌撞撞跑来,向知意伸开双臂,脸颊重重贴知意的小脸,又把小脸按进怀里。关于绑架的混乱记忆,在知意的脑中,到此为止。
许则匀握着琥珀色的酒瓶,把结尾补充完整。
钟靖中了绑匪的霰弹枪弹枪,几十块碎片插入她的后背。其中一些彻底穿过皮肤,割破了脊柱神经、脾脏出血、肺部出血。
好看的、黑黢黢的眼睛垂敛,他不说,知意也能想到,这样的伤势,钟靖离世时,一定很痛苦。
“腓腓,不要哭。我妈她,如果能从天上看见,也一定希望当初那个小女孩生活得快快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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