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脑中有琴弦不断震颤,嗡嗡的扰乱她的理智。
她准备要‘拿他是问’的,但许则匀的表白来的直接又意外。
今年的最后一天,傍晚,天色暗淡。
最豪华的SUV也要和拥堵的车流一起,在法桐围绕的街道走走停停,行进顿挫。
路灯在这时候倏然亮起,车内也跟着层层过筛的光线被调整亮度。
知意和许则匀对视,竟然从他眼中看出虔诚,像忠实的信徒膜拜信仰,野性难驯的眼睛难得沉静。
整个人像是掉入了透明琥珀般的沼泽,她甘愿沉沦下陷。
结果许则匀脸上很快又玩世不恭的勾起半笑,手指像蝴蝶翅膀滑过她的鼻梁。他一直等不到她的回答,于是评价:“呆呆。”
知意的胜负心即刻出现,收起手臂,从他怀里逃脱。整个人又坐回座椅上,很潇洒的甩甩头发,眼睛看窗外:“小事,这些都是小事!我也搞得定。”
许则匀笑,真怀疑这姑娘有没有认真听他讲话。
她只留一个侧脸给他,是娇俏的,是在此之前很少见到的
“腓腓。”
“啊?”
“哥哥搞得定。”再听到‘哥哥’两个字,知意的耳朵飞上两片红。
“哥哥?”她大胆重复,目光投过来,眼中是摄人心魄的娇俏。
许则匀的胸口好像被小猫尖尖细细的爪子挠了一下,痒丝丝地收紧。还是把人揽在怀里踏实,他长臂一伸,知意又被带入圈禁,他低出气泡音:“嗯?”
知意叹气:“也太草率了。”
“什么草率?”
“没有鲜花?没有惊喜?没有烛光晚餐?什么都没有。”
男人凌厉的下巴枕在知意蓬松发顶,也不说话,只是吃吃的笑。
她的肩膀摆动着想要逃脱,又绵绵地不使力。许则匀也不撒手,两个人安安静静窝在一处。
小时候许岚和孔时都不在家,许则匀伏在案上做功课,知意也爱黏黏的靠在哥哥一侧,乌溜溜的眼睛轻轻眨着,闪细碎小光。
停停走走了不知道多久,车子稳稳停了下来。下车前,许则匀抓了黑色口罩带上。
利落的一身黑工装风,只有夹克外套的下摆手工绣着一圈粗粗的纯白线条。分明勾勒他的腰线,许则匀的胯和腿,一迈开就是行走的人间荷尔蒙。
他安排了游轮,在知意耳边解释:“跨年夜,淀江两岸是乌压压的人潮。观光巴士也停运。”
她跟着许则匀往前走,能看出有‘中保特卫’的强壮小哥,隐在人群中暗暗地跟着。
尽管已经加开了双倍游轮航班,但座位早先很久就被预定完毕。有几艘船在许则匀名下,通过船票软件向乘客推送消息,愿意今晚退座或改签其他日期的,可得三倍的违约金。
大概有因为拥堵出行或临时状况赶不到码头的游客,退票的人数不少。
然后智能调座,终于空出了一艘小游轮,独属知意一人。
刚刚在车上,就是忙这些。她还生气了。
许则匀牵着她的手上船时,想到在万纪·livehouse,无关紧要的女孩儿上演狗血剧情的混乱一晚。他对凌远说:“我妹妹,难搞哦。”
真的是脾气大,许则匀浅笑着,手指挠挠眉心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