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声音,被放大数倍,浑浊得不堪入耳。
程如珩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将掌心贴在她的后颈,他用了劲,半握着,再转半掌的距离,就是她的咽喉。
蛇拿七寸,他可以在她极乐之际,将她扼死,像那部电影里的一样。
伸出信子的却是她,微微偏过头去,舌尖轻点,在他的腕内侧,勾走几粒咸涩的汗珠。
然而她的神情,就像她获得的液体不是汗。
距离下午泡温泉,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就在半个多小时前,五个人同坐一桌,向楠和程如珩面对面。在无人可见的桌底,她伸出脚,贴在他的小腿边,一下下地蹭,还肆无忌惮地冲他笑:“程老师,我想吃那个虾,你帮我剥一下。”
她那个眼神,像是想把他剥了。
剥鸡蛋那样,敲碎外面的壳,流出澄清的蛋清。
程如珩面色沉静,不见异常,他戴上一次性手套,耐心地剥出虾肉。
程娴从未从弟弟那儿得过这样的待遇,调侃两句,她也无法得知,他忍无可忍地夹紧了腿,桎梏住了向楠。
向楠成了无足的鸟,再怎么扑腾翅膀,也跳不起来。
程如珩剥出一小碟,蘸上酱汁,夹到她碗里,眼里似在警诫:老实吃饭。
看到程如珩面不改色吃下一只炭烤扇贝,程娴颇为惊讶:“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吃辣了?”
他说:“被她带的。”
程娴越发难以置信,对向楠说:“老秦也吃辣,但我吃不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带也带不动,你好厉害,真的。”
原本,向楠想挣出来,话题转到她身上,顿时就不动了,说:“主要是程老师迁就我。”
程娴问:“你总叫如珩老师,是什么情趣吗?”
“程老师教我尊师重道。”向楠一本正经,程如珩睨她一眼,哪个尊师的学生会这么用脚撩拨他?
她脸皮多厚啊,信口胡诌:“这是我为了表达对程老师难以言表的尊敬之情。”
程娴看破不说破,笑说:“嗯,挺好的。”
大老远跑来,当然不止泡温泉这一项活动。
晚上有表演,他们去看热闹,没多会儿,人就走散了,向楠和程如珩悄没声地回了房间。
如果他们觉得无聊,时刻有可能回来。尤其是秦明荃,一进门,他就会听到不该属于这里的动静。
向楠却不想催促程如珩,她巴不得他做久一点,让她快乐得久一点。
最令人兴奋的是什么?
使圣洁者的白羽沾上污秽,让禁欲者的信仰发生倾塌,将程如珩的面具彻底撕碎。
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是这样吗?
是这样附在她的耳边,送去他难以忍耐的喘声和气息吗?
是这样掐着她的腰,在欲盖弥彰的水声里,试图让她叫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