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漫飘落,耳畔的哭喊声渐渐弱了下去,我站在院中央,看着满地狼藉,好不凄凉。伸出手,掌心
悠悠接住飞舞的雪花。
美……这般洁白无暇的雪絮,凄美得令人屏息,令人欷歔。
“东哥!”
我不由一颤。
是谁?谁在那里喊我?
茫然转身,迷朦的大雪漫飞中,有个明蓝色的影子冲向我,一把抓起我的手。手心是滚烫的,包容住
我毫无体温的手,我全身战栗。
“快跟我走!建州兵就要攻进城,我二弟达穆拉守在城头,可是对方正红旗旗主太厉害,恐怕不消一
时三刻,便将面临城破……”
我被动的被他拖到门口,迈出门时脚下被门槛绊了下,额头重重的撞上门框,疼得我眼冒金星。
不是他……不是他……
来的人为何是绰启鼐?为何……不是他?
我木然僵硬的抽开手,绰启鼐错愕的回头:“东哥!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我不走……”低低的三个字吐散在冰冷的风雪中。
绰启鼐没有听见,只是继续着急的说:“建州兵凶残无性,你若被他们抓到……不!不行!我得带你
走……”
“我、不走!”我再次重复,用尽全部力气大喊,“我不走——”
绰启鼐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东哥,阿玛……已经不知下落,也许……”
我不想听,转身拔腿飞奔。
我所期盼的人,不是绰启鼐,不是布占泰,不是努尔哈赤……统统不是。我想他……想见他!这种思
念刻骨的啃噬着我的内心,让我肝肠寸断,痛彻心肺。
只是……想见他,哪怕是远远的……偷偷看上一眼。
“东哥——”绰启鼐的喊声凄厉的回响在空旷的街道上。
我不听!我不想听!现在,没有人能阻止我的脚步,没有人能阻挡我想去见他的那颗心。
怦!怦!怦!
心跳如雷!
近了!近了!城门近在眼前,雪幕中,那些杀声震天的嘶喊声在我听来已然不再可怕。
轰——
厚重的城门被攻破,红色!一片如血一般殷红的颜色涌进城门!
我呼吸急促,不停的喘气,胸口压抑得疼痛难忍。
建州的正红旗杀了进来,刀光剑影中血溅白雪……坚甲利剑,铁骑驰突,厮杀是何等的凄厉壮观。
我呆呆的站在街道中央,忘记了一切,脑子空空的,心里除了不停的喊着同一个名字外,再无任何感
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