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跟着进房间,随后听太监一说,她心里就乐了。
她这才得知,原来此前苏槐来找她听催眠曲,是带着任务来的。
不是他要听,是皇帝要听。
皇帝都已经失眠好几年了,极少时候能睡一个安稳觉,听说了朝暮馆里可让人睡个好觉做个好梦,才叫苏槐来打听。
一打听到是有这事,先不管效果如何,皇帝就派了太监先跟着苏槐来接洽一下。
陆杳便沉吟了一下,一脸郑重地对太监道:“朝暮馆人迹混杂,皇上肯定是不适合在这里宿夜。”
太监道:“那是自然,六姑娘真有那技艺的话,得跟咱往宫里走一趟了。如能解圣上之忧,赏赐是少不了的。”
阿汝看向陆杳,陆杳点头道:“能为圣上解忧,我们责无旁贷。”
太监一喜,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一切交由相爷安排,改明儿就接六姑娘进宫吧。”
太监走后,陆杳看向苏槐,嫌弃他嫌弃得不行,道:“你说阿汝是六姑娘,是不想我在皇上面前立功,阻止我飞黄腾达成为皇上跟前的红人,难怪别人都说你是奸臣佞相。”
阿汝闻之微微色变,谁敢当着相爷的面这么说,连忙圆场道:“相爷必是不想六姑娘冒险,毕竟伴君如伴虎呢。”
剑铮道:“宫里暗潮汹涌,可比这里的三教九流难应付得多。皇上有三宫六院,相爷不想陆姑娘去,自有相爷的考虑。”
这弦外之意十分明显,万一陆杳去了被皇上瞧中了怎么办呢?他家相爷肯定是要避免这一点的。
陆杳道:“听起来有情有义的,狗腿子你扪心自问,你家主子是这种人吗?”
苏槐亦看向剑铮,剑铮一见那眼神就知主子有些不高兴。
苏槐道:“这些我跟你说的?”
剑铮垂首:“属下猜的。”
苏槐道:“那你再猜猜,你这张嘴以后是只想说话还是只想吃饭?”
剑铮沉默片刻,眼观鼻鼻观心:“属下猜它还是只想吃饭。”
苏槐抬眸看向陆杳,神色温和柔情得很,问她:“让你飞黄腾达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陆杳道:“你让阿汝一个人进宫去,她要是搞不定皇帝的失眠之症,好叫她有去无回吗?”
苏槐道:“她是花魁,就算不能让皇上睡个好觉,也能用其他办法让皇上睡个好觉。有去有回还是无回,全看她个人本事。而你,”
他上下打量了陆杳一遍,那眼神就好像长了一双手似的,寸寸自她身上掠过,将她剥得个干干净净,他忽而就笑了一下,笑得十分了然又混账,道:“你比得上花魁?”
听听这是说的人话吗?
陆杳道:“我麻烦你做个人吧。”
苏槐道:“那是很麻烦。”
陆杳想,但凡跟这奸佞打交道的多半很短命是肯定的,有一半会被他搞死,还有一半估计是被他气死的。
陆杳觉得跟他一间房,呼吸的空气都是塞心的,她还想多寿呢,带着阿汝就要出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