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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简靠着树干,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周边三两个百姓围着她,同她说些俏皮话。她也素来讨年长人欢心。
疏散人群,虞章执起手腕,为她把脉。刑简不太想开口了,也不想睁眼。她等着虞章。
“病情加重了。”
“没有。”头有一下没一下晃着树,刑简道,“服了药之人,都好转许多。”
“疠气是有机之邪,不同病患身上出现的情况并不完全相同。你本来就有不足之症,今疠气入体,不加防护,阳气更如破堤之水,难挡。”
“嗯。”刑简有一下没一下回着,脑中恍惚,虞章背起她走了回去。这一恍惚,又如虚衍山那一回,有个人背了她好长的路,给她治伤,又在她醒来之际离去。
这次,她紧抓着这人的衣服,她决心要好好问一问,然而病中无力,衣服一扯,就脱于掌心。
几日昏昏沉沉,有人来给她喂药,她也迷迷糊糊地喝了,身上时常发汗,时而又发冷。
迷糊中,旁边总有人在说话。
“高烧方退,又起高烧,药对她不是很管用。”
“这几日百姓都在自发祈福,为她积攒福报,她的目的达到了。”
刑简本就头痛难忍,听到这些更加恼怒,她时常咬着被子哼几句,这样痛也分散些。
阳光刺眼,刑简连带着嗓中发痒。房内无人,她只能自己起身去倒水。刚一翻动,左腰扯着筋,疼得人发软。
她试着侧着身体下床,一条腿僵直,全靠另一条动作,不敢坐下,只能站着去倒水。
水壶中空荡荡,没有一滴水,像这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筋愈发疼了,刑简咬着唇抽泣起来,她默默哭了半晌,终于听到外面有人声,连忙喊道:“虞章!虞章!”
是虞章。
虞章看见这番情形,连忙将人扶到床上,问道:“何处痛?”
刑简指了指左腰,虞章为她推拿,她又娇气得哭作一团,软作一团。“就不能轻点!我是个人!”
虞章一声不发,她又恼了,问道:“你为何不在?之前你都是守着我的!现下好了,我喝个水都能把自己给折腾死。”
虞章又起身去倒水,他方才就是去煮水。刑简喝了水,又开始挑刺,道:“你为何一言不发?有话不同我说,去同别人说?”
圣人般的人物,终是认输般叹了口气,道:“是我错。”
“对!就是你错!还能是我错?”刑简不依不饶,扑在虞章怀里缓缓腰痛,边将眼泪尽数擦在他身上。脏了也没事,反正她那里还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