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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云锦冷声道:“说到底也不过是荣蓁的一条狗罢了,如今荣蓁得势,她在户部才有地位。荣蓁若倒了,这姓秦的便什么也不是。那时她再想来攀附我韩府门庭,也是无路。”
韩云锦说完,又问道:“我吩咐的事可是办好了?”
那侍从道:“大人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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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这日荣蓁刚好得闲,陪姬恒在府里待着,两人说起璇儿的功课,姬恒道:“她可比璨儿认真得多,都让我有些心疼了。”
荣蓁笑道:“常听人说天家重长女,百姓爱幺儿,你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也太偏心璇儿了。”
姬恒凉凉道:“你带他去郑府,他打碎了琉璃盏,带他去秦府,他把秦楚越养的猫狗全给放了。哪里有一点循规蹈矩的模样,也只在你面前做做样子。我这个父亲的话,他是半点不听,也不知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混世魔王。”
荣蓁靠在软榻上,不禁失笑,拉了他的手臂坐下,“璨儿还小,年岁再长些自然不会如此顽皮。”
姬恒伏在荣蓁身前,道:“其实这几年我的身体也无大碍,便是再生一个孩儿也无妨。”
荣蓁莞尔一笑,半抱住他,“你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姬恒看着她的眼神一如从前那般,“其实这个念头早就有了,还是你觉得我真的老了?”
荣蓁忙道:“怎会,你若真的想,那就等明年春日以后,这样至少不会夏日受苦。”
得了荣蓁应允,姬恒靠在她身上,道:“自从有了孩儿,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快,也不知怎么,璇儿她们便长大了。我甚至有些怀念从前在襄阳的日子,至少比现在清净得多。”
荣蓁抚着他的头发,对他向往的日子却是无法承诺了。
姬恒靠在荣蓁身旁歇息,恩生却在这个时候没分寸地闯了进来。姬恒坐起身来,轻抚衣袖褶皱,“何事惊慌?”
恩生却看向他身后的荣蓁,“大人,出事了。”
荣蓁匆匆前往正堂,姬恒也跟了过来,正堂中一人形容狼狈,荣蓁却认得此人乃是郑玉近卫,她心跳如擂,“出了何事?”
那人瞧见荣蓁,却是再掩饰不住,伏拜在她膝前,哭道:“荣大人,我们将军她t……她被人所害,尸骨无存!”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直教荣蓁浑身颤抖,难掩震惊,她俯身将那人衣襟扯住,“你说什么?”
那人仰头含泪道:“我们将军到了封地之后与安平王会面详谈,那安平王前脚刚走,她身边的人便带人将我们围住,毫无缘由动起手来,说是听从安平王之令,我们本就是奉皇命前去,未带兵将,何以是她们的对手,我们护送着将军一路退至城外,她们追杀过来,我们的人死伤过半,将军让我回去报信,她带着几个侍卫厮杀,我放心不下,一路追赶回去,却看见将军被她们逼至山崖,最后将军终身一跃跳了下去,我隐藏起来,等人走后才去山崖下寻人,寻了几日,却只有这些残破衣衫,和一些尸骨……”
姬恒扶住荣蓁的身体,颤声道:“事情或许并非如所想那般,这也未必就是郑玉的……”
姬恒不忍说下去,可他也不能确定那便真的不是,明苓的封地在蜀中,山间野兽时常出没,若真跌落山崖,他不敢再想。
那侍卫却取出一物,道:“这是将军在边境时便带着的,说是……说是她夫郎给她求的平安符,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摘下。”
荣蓁抚着额,脸色惨白,姬恒扶住她,她的身子却软了下去,姬恒连忙让人去唤府里郎中过来。
而似乎佐证一般,明苓请罪的奏章已经送到都城,明贤将此公布于朝堂,荣蓁醒来时便得到这个消息,她靠在姬恒身前,得知秦楚越守在门外,荣蓁让人进来,“你将安平王请罪的内容原原本本说一遍。”
第145章良善
荣蓁的脸色着实不好,秦楚越担心道:“方才郎中说你怒急攻心,应好好休养,你真的要听吗?”
荣蓁却道:“事到如今,我有什么不敢听的,不能听的,我甚至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可它是吗?”
秦楚越缓缓道:“安平王请罪说,此事皆是有人蓄意而为,为首谋害郑将军之人已然自尽,约束下属不利,她愿受罚领罪。朝中最替郑将军鸣不平的自然是那群武将,要皇帝查个水落石出,听说郑老将军在府中听到噩耗便晕了过去,皇帝派了太医过去医治。而除此之外,便是韩云锦的人弹劾安平王,说那祸首虽死,可与安平王也脱不了干系,那人是安平王身边旧人,说是心腹也不为过,她们还推说是安平王杀人,最后却将罪责全都兜到死人身上。陈御史那帮老臣替安平王说话,要陛下彻查此事,不能没有证据便处罚安平王。”
秦楚越顿了顿,抬眸看着荣蓁,“以我看,这件事应是一场阴谋,皇帝想借刀杀人,郑将军死了,接下来对付的是安平王,也是你。如今未有定论,只是我的猜测,你打算如何处之?”
烛光下,荣蓁的神色透着阴冷与厌弃,“所以呢,安平王无辜,那个人也已经死了,此事便要揭过,不让有心之人得逞?但无论是谁的阴谋,说到底也是她们姐妹相争,你想要我以大局为重,那郑玉就该死吗?”
姬恒扶着荣蓁的手紧了紧,他看向秦楚越,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秦楚越也知道现在一些无心的话,可能都是对荣蓁的刺激,便不再多言,道:“你先好好歇着,明日我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