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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蓁道:“你今日也不当值?”
秦楚越毫不在意,道:“我这官本就是买的,何况荣大人也无心于此,我也没了意思。”
她们身后便是之前梁公子家那处酒楼,小二不识得几人,招呼着她们进去,荣蓁道:“既然遇到了,一起上去坐坐吧。”
这处酒楼里早已经换了主人,如今生意也算不错,她们三人到了一处雅间中,菜还未上,荣蓁先去更衣,房中只有慕容霄和秦楚越两人。
秦楚越将茶倒好,又替慕容霄倒了一杯,慕容霄淡淡道:“多谢。”
秦楚越道:“或许没人想到,在这流放之地,小小酒楼之中,姑苏慕容家的家主便在此处用膳。”
慕容霄道:“怎么,我这身份有那么让你难安吗?你似乎很不想我留在此处。”
原来这些他也清楚,秦楚越不作伪,“我想不想都不重要,慕容公子也不会因为我几句话就走,荣大人也不会因此而改变主意。所以,我前两日去卜算了一卦。”
慕容霄声音淡漠,“卜了什么?”
秦楚越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卜我能否心想事成,许是凑t巧,所有的卦解都赌我赢。”
慕容霄在荣蓁身边时或是沉默少言,或是温柔体贴,秦楚越倒是第一次见他这样阴狠的一面,他抬起眼眸,眸中似有杀意,“秦大人,那些卦象的结果你知道,可她们有没有告诉你,凡事都是会变的,例如人死之后,一切都算不得数。”
慕容霄是在威胁她,秦楚越脸上又带着笑意,道:“不过是卦象而已,信则有,不信则无,慕容公子何必当真呢?更何况这卦是我卜的,与荣大人也是无干。您怎么还动怒了?
慕容霄冷冷道:“你最好如此。”
这个时候荣蓁从门外进来,慕容霄收敛了些,末尾这话荣蓁恰好听到,问了一句,“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慕容霄含笑看着她,“方才秦大人说起卦象,说是可以看出宜成婚嫁娶的日子。”
荣蓁自然没有那么好糊弄,只是既然她们不愿意挑明,她便也配合着,但看向秦楚越的眼神却也带着些警告,秦楚越知道,她这是在护着慕容霄。
用过膳后,荣蓁付了银子,秦楚越便同他们两人告辞,慕容霄和荣蓁往回走着,荣蓁道:“不论她同你说了什么,你都不必理会。”
慕容霄笑了笑,“你放心,我还不会被她左右了想法。”
况且,他与秦楚越之间,可以左右事态发展的那个人,似乎是他。
慕容霄道:“慕容家有暗部,专门用来打探消息,秦楚越的身份还未明确,你若是想知道,我便让人好好打探一番。”
荣蓁摇了摇头,“不必如此,她毕竟也帮了我,更不想透露自己真实身份,我也不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是你,或是我。”
正当荣蓁以为真的毫无收获之时,却收到了姬琬的旨意,令她主领房州治水之事,防患于未然。”
荣蓁有些意外,吴县令也是如此,她看向荣蓁,心头起了无名怒火,荣蓁背着她行事,如今圣旨降下,也夺去她许多权柄。
荣蓁对这些并不在意,只是在县衙中人冷言冷语之时,秦楚越将那些人训斥一番,同她道:“你那日的话,我算是领会了。既然选择跟随你,我便尊重你的决定。”
第104章拂逆
事情并不如想象般顺利,吴县令一直忌惮着她,在房州的地界上,容她分一杯羹都是难得,更不必说在陛下面前陈治水之事。
吴县令认准了荣蓁是要夺她权力,于许多事上用官级压她一头,让荣蓁处处掣肘,例如这治水所需钱财,皆要通过县衙拨出,而没有吴县令的印信,这钱荣蓁拿不到。但有皇命在,吴县令也不敢太过,故而唤了主簿前来商议。
吴县令面色不好,失了耐心,“她这样越俎代庖,岂不是让人以为我这个县令无能庸碌?年纪轻轻,却这般冒进,只为了领些功劳,真是可恨至极!”
主簿思索一会儿,替她出谋划策,“方才大人不是说此事难办吗?依卑职看,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吴县令听她语气笃定,像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你且说说。”
主簿慢慢道:“这件事大人不可全然拒绝,既然荣蓁可以将奏疏送出去,那也可以参大人一本。倒不如寻个让她们吃了哑巴亏,明面上还挑不出咱们错处的法子。大人就表现的大公无私,她要银子便拨给她一些,剩下的银子咱们可以找明目拟做他用。她荣蓁不是要名要权吗?那就随她去好了,凑不够的银子让她自己去补,时间久了,她筹不到银子,这治水之事自然便搁置了,她又靠什么去陛下面前邀功领赏?”
吴县令笑了起来,“这办法倒是可行,她不是要本官的印信吗?你这便给她送去。银子本官可是给了,事情若是不成,那也怪不得本官了。”
荣蓁正在房中写字,秦楚越叩门进来,荣蓁抬头看她,“怎么了?”
秦楚越没好气道:“方才我看见吴县令找了主簿进去,这两个人到了一处,只怕要坏事。”
荣蓁站起身来到窗边,她掀开窗子,正巧瞧见主簿从吴县令那里过来,像是来寻她。荣蓁侧眸看了秦楚越一眼,又抬起下巴示意她躲到屏风后面。
主簿叩门进来,荣蓁慢慢走过去将门打开,主簿对她甚是客气,“荣大人,吴县令让我来送印信给大人。”
荣蓁从她手上接过,只展开看了一眼,便瞧出端倪。
主簿一直观察着荣蓁的脸色,见她神色淡淡,既无欣喜,也无怒色,“荣大人,吴县令说能给您的银子都在这里,余下的是真抽不出。她会想法子成全您,但她为难之处,您也要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