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飞鸾心思澄澈,道:“有大人在,不论去哪儿,我都觉得心安。”
荣蓁思虑一番,道:“若我想给你换个差事,你可愿意去别处?”
飞鸾愣住,“大人,这是何意?”
荣蓁道:“这样安排或许听着儿戏,只是却比在吏部稳妥些。”
飞鸾小心翼翼道:“可是我的存在让大人为难了,若是这样,大人只管安排便好。大人已经帮了我许多,我实在不能拖累了大人。”
荣蓁温声道:“你做事很好,来吏部也帮了我不少的忙。这样安排并非因为你有不当之处,反而更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品行能力,才为你选了两条路,或是回大理寺,你不用担心旁人如何言语,我会亲自同裴大人知会一声,她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照拂你。还有一条路,便是去郑校尉麾下,你是习武之身,又能吃苦,将来或许也有一番建树。只是,怕要比大理寺危险一些。”
飞鸾知道她已经没有留下的可能,思索着荣蓁的话,答道:“大人,我选第二个。”
荣蓁甚是欣慰,这也是她想为飞鸾选的,“好,我会同郑校尉说一声,不过也只能从底层做起。”
次日散值后,荣蓁约了郑玉去酒楼,她同郑玉说起此事,郑玉想都未想便一口答应,“好说,不过她既是你身边的老人,用着不是更顺手一些,怎么替她谋了这条路?”
荣蓁并未同她说出真实打算,只道:“吏部虽好,可她毕竟文墨不算精通,我觉得去了你麾下,将来才会有升迁的机会。”
郑玉点点头,“你倒是知道替身边人着想,希望她能念着你这份情。”@无限t好文,尽在
荣蓁道:“从前元正之后,你总会邀我出来喝酒,说在府里烦闷,怎么,如今倒是转了性了?”
郑玉赧然,“我这夫郎怀胎七月,已然成了我郑家的大功臣,可是把我母亲和父亲拿捏住了,我母亲只让我多陪陪他,我也没有办法不是。”
从她的话语里,荣蓁可没有听出半分不情愿来。
两人正说笑着,忽而听见外面吵闹声响起,荣蓁本不想多事,可谁知外面双方竟动起手来,一人摔在雅间门上,跌进房中,被同伴扶起之后,并未向她二人致歉。骤然被人扰了清净,郑玉有些不快,想同那几人理论一番,荣蓁道:“算了,将人请出去便是。”
荣蓁起身走到廊中,刚要唤小厮进来,可往外面一瞧,有人捂着脸正指着人群中一人,恶狠狠道:“给我打!”
荣蓁定睛一看,有些惊讶,而后在双方又要动手之前,将那始作俑者制住,郑玉一直瞧着外面的动静,见荣蓁动手,连忙走出来,到她身边,“你方才不是说不愿多管闲事,怎么自己又忍不住了?”
荣蓁往人群中遥遥一指,被簇拥着的女子额上滴着血,像是被砸伤了,而那被荣蓁制住,原本还在挣扎的女子,瞧见荣蓁面容时,顿时老实许多,“荣大人……”
荣蓁冷笑一声,“原来你认得我,可你知道方才被你打伤的人又是谁吗?”
那人面色一暗,仿佛这才知道惧怕,荣蓁松开了她,“她是温宪大长公主的女儿,昭云郡主。”
荣蓁话音一落,方才还在帮着动手的几人顿时畏缩不前。
郑玉也难掩惊讶,道:“我怎么不认得这位昭云郡主。”
荣蓁道:“不止你,恐怕朝中多数人都不认得,还是除夕宫宴上见过一面,这才知道。”
除夕宫宴也是陛下的家宴,温宪大长公主是皇帝的姨母,先帝庶出长姐,一直在封地,不常入京,此次也是到了年节,才会到都城里来。
郑玉又问,“打人的又是谁?”
荣蓁冷冷道:“是户部的人。”若非铨选,她怕是也不知此人身份。
郑玉道:“这次怕是有好戏看了。”
郑玉所料不差,温宪大长公主心疼女儿,次日一早便告了御状,姬琬也极为震怒,在场的证人众多,此事已无可抵赖,姬琬当即便将人押入大牢。
而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经刑部彻查,此人乃是捐官而至户部,平素半月都不到官署一日,而户部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时间户部人人自危,冯冉自然是有失察之嫌。
此事连荣蓁也未能幸免,陈御史弹劾吏部及户部,直称铨选之事两部长官有失职之罪。
冯冉态度谦卑,并无反驳,将此事认下,只称:“臣的确失职,只是这人乃仓部主事,臣平素并不常见。但此事臣愿一力承担罪责。”
荣蓁倒是佩服起冯冉做戏的本事来,或许在姬琬面前,冯冉从来如此,因有荣蓁牵扯进来,姬琬也不好直接罚处,只说容后再议。
而从紫宸殿出来,走在宫道上,冯冉收起了方才的神色,同荣蓁道:“荣大人为了毁我当真是不遗余力啊,那日竟这么巧,我户部的人与昭云郡主起了冲突,而荣大人刚好也在,更止住了一场纷争。”
荣蓁侧眸看向她,“你这话是何意?”
冯冉冷哼一声,“荣大人,可莫要以为自己有天大的靠山,便想着置我于死地,将一切销声匿迹。不妨告诉你,若我冯冉势败,你荣蓁绝不会好过。荣大人,这人也是你铨选通过的,陛下问起来,你最好想想该怎么交代?”
冯冉长袖善舞,亲自去温宪大长公主府上探望,又替那人赔罪,当着姬琬的面,温宪大长公主没少夸赞了冯冉,自然也没少了荣蓁。
而这场波澜竟要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除了户部那一人,荣蓁与冯冉各罚三月俸禄,权作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