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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蓁的心跳动极快,不由自主,她没有接纳慕容霄,却也没有拒绝他,“容我想想。”
她已经动摇了,慕容霄看得出来,可也不敢逼迫太紧,只道:“好。”
明明两人歇下之时还分隔开来,五更天荣蓁醒来时,怀里却抱着慕容霄,她的手轻轻触在他脸颊上,见他并未醒,慢慢坐起身来,又替他将被角掖住,这才收整好自己,从房中走出去。
韩赟一案,即便吴县令再想将此事按在慕容霄头上,可面对这些证据,却也只能结案。荣蓁错身离开之时,吴县令说了一句,“荣大人,你口口声声说着大周律法,可到了自己人身上,却也知道包庇。往后,就莫要在本官面前说什么清正奉公了。”
荣蓁轻笑一声,她回过头,在吴县令身旁轻道一句:“我若是真的清正奉公,第一个要请陛下处置的便是吴县令你啊。”
她话音落下便走了出去,吴县令看着她的背影,恨恨地咬紧牙关,同身旁人道:“去查一查她身边这个慕容公子的来历,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韩赟的案子一了,梁公子也会离开,荣蓁还是买了一床锦被带了回去,可刚走进院里,便见梁公子已经收拾好包袱等着,见荣蓁回来,唤了她一声,荣蓁轻轻颔首,而后走进房里,慕容霄披好斗篷,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荣蓁怔了怔,“你要离开?”
慕容霄点了点头,看着荣蓁,“这就要走了,原本以为你还要很久才回来,打算给你留封信。”
从前她一直希望慕容霄可以离开,回到江南去,而不是留在这里陪她受苦,可他真的离开的时候,荣蓁这心里仿佛空了一块。她只听见自己问道:“是要送梁公子吗?”
慕容霄捏紧了指骨,甚至有些迟疑,“不是,姑苏出了些事,颜公子身上余毒未消,病了一场,我今日刚刚得到信。不过你放心,秋童已经用解毒丸压制住了他身上的毒性,可我还要亲自回去一趟。”
荣蓁有些不敢相信,“余毒?可当初冯冉明明将解药给了我……”荣蓁的话说到一半,又想起冯冉的为人,她怕是留了后手。
慕容霄扶着荣蓁的肩膀,“颜公子在我府上,便是我慕容家要保住的人,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有事,眼下你不能离开房州,便等着我的消息。”
荣蓁自然是信他的,“路上保重。”
慕容霄点了点头,荣蓁和他一道出门,将马绳解了,送他和梁公子出门,幸好梁公子会骑马,这才不至于误了慕容霄的事,他二人一道离开,身影渐渐离了视线,荣蓁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秦楚越是在两日之后才知道慕容霄离开了的,往常散值之后,荣蓁总是早早回家,如今却在县衙中待到很晚才走。秦楚越堵住了她的门,“慕容公子怎么走了?”
荣蓁道:“这不是你最想看见的事吗?”
这倒是真的,不论是何缘由,慕容霄走了便好。见荣蓁心情低落,秦楚越开口提起都城的事,“我的人昨日从都城送信过来,有些事你可想知道?”
荣蓁并不说话,秦楚越知道她在听着,“朝中这几月来,官员升迁贬谪是常有的事。但听说皇帝最近有立二公主为太女的心思,甚至对她的姑姑韩云锦十分信任,不仅提拔她做了吏部侍中,还赐给了她一处宅邸。咱们这位陛下宠信一位大臣的手段还真是相似,接下来是不是也要寻一个皇室中人,下嫁韩云锦了。”
不论是立明贤为太女,还是抬举韩云锦,这都不是荣蓁在意的事,“那明苓公主呢?”
秦楚越道:“她可真够可怜的,明明占着皇长女的名头,可却不受皇帝待见。听说立太女之前,便会让她先去封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对于明苓的结局,荣蓁虽然有些可惜,却也无能为力。
秦楚越看着荣蓁的眼睛,道:“你就不想知道你那位帝卿夫郎如今的动向?”
听她提起姬恒,荣蓁身形一僵,而后又恢复如常,“不想。”
秦楚越拆穿她,“你在撒谎,不过我的人并不能打探到他的消息。听说自从太后病了,他便一直住在宫里,并没有回过帝卿府。宫中对他的消息封锁得紧,也不知道为什么。”
荣蓁站起身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皇家的事,你何必上心呢。”
荣蓁说完便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出去时替我将门锁上。”
秦楚越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难道真的不在意了?”
说不在意是假的,可没有人比荣蓁更明白,她和姬恒之间隔着的是什么。
半月时间匆匆而过,天已暖了许多,院子里种的花草都开了大半,荣蓁每日都会给它们浇水。
也是这日,她收到了来自姑苏的信,是慕容霄的笔迹,信上说请了江南名医诊治,颜佑安的病已经好转,让她放心。最后几句却是慕容霄的话:不待春逝,行人将归。
颜佑安是她的责任,却不是慕容霄的,只因为她,所以慕容霄便长途跋涉,回去救治颜佑安。明明是她该说声谢,可他却觉得歉疚。
荣蓁想提笔回信,可想了许久,却一字未落,还是等他回来,见了面再说吧。
第102章挽留
县衙里,吴县令看着手中的信件,愣了会儿神,还是主簿提醒一句,“大人,这可是京中来的信,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
吴县令往信上瞧了一眼,“奇怪,这韩侍中难道与荣蓁有什么过节?”
主簿道:“韩侍中?京中哪位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