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上一次吃父亲做的饭,还是在爷爷去世的时候,他做了一条清蒸鱼,说是他父亲最喜欢吃的。
真别说,那鱼的味道,他至今都记得。
说来,父亲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呢?
鳝丝面。
那是母亲最拿手的绝活。
小时候总听母亲说,他们之间的因缘际会,就是因为那一碗鳝丝面。可是母亲不知道,这世界没有那么多巧合,多的是合理算计。
段琳的出现打断了邵牧原的回忆,他险些慌了神。
“牧原回来啦。”段琳先开了口,那表情,像见了活菩萨似的惊喜。
邵牧原没有应声,只是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紧接着,他一脸冷漠地面对邵东阳,“有事吗?”
“饭马上好了,一起吃饭。”
对于上次那一巴掌和所谓断绝关系的狠话,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心里膈应,“吃什么饭啊?我跟您是一家的吗?咱俩什么关系?刚断的关系您忘了?”
邵东阳的脸变得红一块紫一块的,几乎要将手里的筷子掰断。
陈妈识趣地离开,段琳也想远离,邵牧原又开了口,“段姨您犯不着每回都躲着,就算半路插进来,这么多年了,也算是这家里的一部分。”
段琳瞧着他,没再挪步子。
两个火药桶又要上演一场硬仗,被直冲楼下的邵南木打破。
邵南木一个鱼跃,扑倒在邵牧原的怀里,“哥,我可想死你啦!”
还在冒火的情绪突然被浇灭了一半,但瞧着邵南木那一张脸,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前几天邵南木还跟哥哥说考试周很忙,这才几天就直接到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说考试周吗?这么快?”
三连问一下把邵南木问哑巴了,他胆怯地瞟了一眼父亲,又看了看母亲,很是不知所措。
“别看他俩,我问你呢!”
“哥…”
“好好说话!”语气里有些严肃,真不希望是他想的那样。
邵南木低着头,被段琳拉到一旁,“是你父亲让南木回来的,”那是段琳第一次在这样的场面上开口搭腔。
“什么意思?”
“段琳!”邵东阳厉声呵斥,想让她闭嘴。
可涉及到儿子的事情,作为一个母亲,再胆怯,也要去争一份果敢。
她红着眼,只看了丈夫一眼,“你出事以后,你父亲马上断了南木的卡,要南木休学回国,打算在国内读MBA,将来好接管公司…牧原,南木他只是个孩子。”
说到底,她是个失败的母亲,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教会儿子,倒是教会儿子当缩头乌龟了。可是如履薄冰,几十年邵太太的头衔压在她头上,早就磨平了她的棱角,连面对时不时挑衅的三儿都无能为力,又拿什么底气去教儿子为人处事,遇事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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