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王小波
先闻其声,双眼早已模糊,心口被刺开的口子好似已经开始自愈了。
林榆站起身,眼看着他大踏步地走来。
他单薄了。
他憔悴了。
她觉得更像是幻觉。
直到一个栉风沐雨的拥抱向她扑来,她真切地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味道,他的一切。
“谭柯告诉我的,幸好…”他的声音里藏着哽咽,哽咽里又饱含如释重负,“幸好我找到你了,阿榆,幸好我找到你了。”
这一次她再也不用隐忍,只要他能安全地站在她面前,她什么都不怕了。
她有好多问题想问,想问他这些天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是不是很难过…可她开不了口,只是一味地埋在他怀里,颤抖得不成样子。
狼狈,无助,荒芜,可能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林榆第一次表现得如此难堪。
书里总会说,见证过你辉煌的骄傲,也瞧过你灰暗的无措后,仍然想要靠近,想要触碰才是真正地爱意。
以前林榆不理解,后来,在生活的堆砌下,在与邵牧原相处的点点滴滴中,爱情的真谛在她眼中有了新的定义,也有了更深刻的具象。
与君城萧的不欢而散后,邵牧原带林榆回了玫瑰园。这是唯一一栋没有被连带的房子,因为有特殊意义,所以他再潦倒,也不会把最珍视的东西拿出来抵押。
邵牧原坐在单人沙发上,林榆给他刮胡子。
他现在的模样,蓬头垢面,没有了绅士风度,也没有了所谓的气质,还真是印证了那句,“气质靠钱养”。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纯白的泡沫涂在他的下巴、脸颊,像个背着满袜子礼物的圣诞老人。
“事情真的都解决了吗?”林榆问他。
他睁开眼,搂着林榆的腰,看着她认真的动作出神,“多亏了你的帮忙,都解决了。”
“我哪里帮忙了?”林榆在努力回忆,这段时间她都做了哪些有意义的事情。
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孤儿院和敬老院的联合申明和采访都是你去的吧,还有当时你保留下来的照片…以及从慈善捐款的角度去证实我的清白,虽然我做慈善的心并不纯粹,但足以用来堵住那些众口铄金…”他顿了顿,将林榆的身子往自己身前拉,“最重要的是,你从始至终都信任我,阿榆,谢谢你。”
眼泪又一次湿了眼眶,她抽着鼻子,蹭了蹭眼角的泪,“我以为我都做了一些无用功,什么都没有帮到你。”
“只要你在,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林榆笑着把最后一点胡子刮完,检查一遍,很干净。这项技能还是邵牧原教她的,一开始她笨手笨脚的,但架不住他耐心的谆谆教诲。如今,她也算是半个剃胡子师傅了。
这次,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躺在他怀里,蹭着他光洁的面颊,听着他起伏有节奏的心跳声。
当他心跳加速时,他说了一个秘密,“阿榆,其实当时让警察介入,是我们提前预估的…当时没来得及告诉你,后来就想将错就错,等一切都结束了再跟你讲。”
林榆抬头看他,满脸的不解,“那现在可以讲了?”。
“嗯。”
所以,他讲了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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