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韩宝来。你说呀。一个人放在肚子里,会沤断肠的。我们可以帮你分担的啊。”刘艳梅手很自然地落在他肩头。
韩宝来忙闪躲了一下,将刘艳梅推坐在张健大腿上。韩宝来紧咬着嘴唇,吐出了心中的苦水:“这桥啊,是不能乱建的,这是一个政绩工程,关系到一个人的政治生命。我胡乱建的话,还不如不接这个工程。既然接了,一定要做出最好的桥来,一炮打响!这不仅是关系到我个人的事情,关系到张书记的政治前途,更关系到我们小香河基建队以后能不能拿得到大工程做?我们不只是做一座景观桥,修一条公路这么简单,我们是要成立一个有实力的团队,能拿大工程的集团建筑公司。小打小闹,能留得住你张博士吗?”
“可你不能举债啊!你借贷款?这可需要抵押金的!不会吧!——你绝对想,从公路这块挪借?”张健真聪明,马上想到了韩宝来犹豫不定的原因。
“这是一个秘密,张健,你不能乱说。”
“喂,你不信我,你就放我走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你懂不懂?这办法确实可行。我们三亿资金修路,暂时拆借八百万,问题不大。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然后,我们再到外面揽工程,再拆借,再拆借。哈哈哈,韩宝来,你把小香河建筑队改一个名,叫拆借集团。”
“你找死啊。这也拿出来开玩笑。原则上真的只能这样,这座桥,你先给我建成高质量、高品位的桥,我递交申请参与全国工程评比,争取评一个什么全国鲁班工程质量的大奖,那就置之死地而后生了。”韩宝来年轻,敢出险招;换一个有家有口的,怎么也不敢出此下策!
“这就是我钦佩的韩宝来。我这话撂在这里:那我就跟你捆绑着一起共生共死!”张健当着韩宝来的面,把手伸进了去。
韩宝来只能视而不见,坏笑着说:“你不是说我们是尻子兄弟,怎么?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收得回吗?”
“兄弟和睦,其利断金。相信你俩合而为一,一定为化险为夷。”刘艳梅嗲声嗲气地说,不时用手掐韩宝来一把,搞得韩宝来躲闪不迭。
“你管管你老婆,太不像话了吧?”韩宝来忍无可忍,当然是笑着说的。
可刘艳梅柳眉倒竖,直接坐过去:“抱好了,我要是摔倒了,摔伤了,你可要负全部责任。”
韩宝来给闹了一个大红脸,真怕张健发飙。韩宝来赶紧搂起她往张健大腿上放,可是刘艳梅攀着他的脖颈,咯咯地笑,韩宝来求她了:“别玩了,我们正谈正事了。玩过了火,会伤兄弟之间的和气。”
张健果然砧板脸一拉,黑脸有一股青煞之气,气冲斗牛:“韩宝来,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当你是亲兄弟。我才跟着你混。上海大都市再怎么样,比这山沟里强吧。我要不是为了兄弟,我能给你卖命?”
“小声点,小声点。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哪一点待错了你,你说,我马上解决。”韩宝来可是待祖宗一样待他了。
“是,你把最好的越野车让给了我,你把最好的酒店套房让给了我住,你把最好的女人让给了我,你自己娶一个寡妇。你叫兄弟于心何忍?”张健是炮筒子,一口气把要说的话,全放炮仗一般噼里啪啦放了出来。
“你瞎说。我的陈汝慧差吗?你是传统的思想观念在做怪,什么年代了?怎么在乎人家二婚?我不在乎。再说,你想想,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浪子。我跟你说。张健,我玩过的女人,哼,不是跟你吹,你做梦都没做到。我这辈子啊,我跟你说,我从来不差的是女人。我娶陈汝慧,这是为什么?你是个聪明人。你想想看,我不娶她,她过的什么日子?你问刘艳梅。我没跟陈汝慧谈恋爱之前,她是一个什么样的陈汝慧?那真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寡妇。现在你看她活得多么自信,但是有时,她就想不开,自找气受。当然也有我的原因,娶了人家,就不能在外面花天酒地,要山盟海誓,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可我是那种登徒浪子啊。”韩宝来贬得自己一文不值,话题再回到张健和刘艳梅身上,“艳梅。我知道是你从中搞鬼。哪有何必?为了爱情,你要有一点牺牲精神。不过,我真的很感谢你。你帮我留住了咱们的张博士。”
“你少叫我张博士。我从不叫你韩主任,也不叫你韩少。为什么?我们是兄弟。这次,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铁了心娶艳梅,但有一关过不了啊,横着一个门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帮兄弟,也等于帮自己。对你是不费吹灰之力。你当我是兄弟,咱们也不要说冠冕堂皇的话,你也不必说那么多花言巧语。你说,你跟刘艳梅有不有约定:要在我们婚前,你两个——”张健眼睛紧逼着韩宝来,韩宝来额头出汗了,嗫嚅着说:“开玩笑的,真开玩笑的。你问艳梅,我们什么也没发生。我可以对天发誓。再说,你可以验证啊。”
“好。我真的,验了?”张健抓住韩宝来的话柄,韩宝来吓得冷汗直冒:“你们验。我去陈汝慧家住。今晚我们就研究到这里吧。我不耽误你们了。”
韩宝来站起来想逃,张健冷笑着说:“好啊,我今晚跟我挑明了,你还不顾兄弟情分。咱们兄弟没得做了,我明天直飞上海。”
刘艳梅不时过来,吸吮韩宝来的双唇;韩宝来僵在原地。
“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女同学沈园园了吗?她跟我说过,她爱的是你。她为了得到你,装着跟我谈恋爱,一次次讨好你。结果,你严词拒绝了她,你挨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我们也没得谈了。”张健原来一直耿耿于怀,“我为了表示爱她,我当然可以满足她的愿望。她就是想跟你有一次,而且你们早串通好了。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咱们就打开窗子说亮话。你同意,她同意,我同意。这心结解了,我们是不是可以举行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