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午五点,直升机降落,韩宝来陪同主席和夫人才上了直升机,直升机特意飞往南六县转一圈,俯瞰大地,青山耸翠,白水如带,田野如地毯。此时,夕阳在山,秋色满山。有的是树叶金黄,有的是红叶似火,有的是竹海翻滚着墨绿的波浪,夕阳让山川地貌有了油画的亮丽色彩。
“这就是阳明山了。”韩宝来指着一处峭拔的山峰说,山峰笼着青气,隐隐可见红墙碧瓦,飞檐斗拱,山下便是阳明山古镇,欧式的别墅群落掩映在青山绿水之中。直升机顺着潇水河飞,接着看到了宁远县的九嶷山景区,山上的舜帝陵建筑还要更大,景区面积也要大,还有一个舜源水库,山下也有一个九嶷古镇,现代建筑和古老的建筑相映成趣,最有看点是瑶家风情建筑。接着飞到了蓝山县,看到了南山牧羊的壮观景象,再往江永县飞,有回龙管理区的新姿,现在有著名的蚕业集团、湘绣院,江永县城的七香集团,再往道县飞,道县由五岭山脉锁住一块平原,成为聚宝盆的格局。道县的灰鹅那是名扬天下,山谷口现在建在建大坝,构筑一个银湖大库区,现在还没有大规模筑水,只是在青山间可以看到绿水漾漾。再往新田县飞,看到了规划有制的潇湘药业集团分公司、南山牧业集团分公司、潇湘园艺集团分公司等等。
“听说,这里曾经是全省烤烟烟叶最大的县,结果给你一整合,他们不再生产烟叶,省烟草专卖局要告你的御状?”夫人笑眯眯地望着韩宝来,韩宝来摸着脑袋说:“新田县啊,是我市另一个富硒地区,名副其实的长寿县。你说这么大一块富硒地区,只是用来种植烟叶,你说冤不冤枉?”
“你脑瓜子还是挺灵活的。跑到津巴布韦搞了一个烟叶生产基地,解决了烟叶公司烟叶的问题。这种方案换作他人,想都不敢想,你还真搞成气了。”
“津巴布韦的烟味比我市的烟叶质量要好,我每年给他提供了十万担优质烟叶,加上引种进来的优质烟叶,完全优化了我省的烟叶。”
“问题随之而来,就是原来的云南烟卖不过湖南烟,人家也有意见,芙蓉王稳坐头把交椅,抢走了云烟的风头。”主席摇头叹息。
夫人说:“这是行业竞争。你总不可能取消市场竞争吧?”
“投机取巧啊。”主席眼光中有责怪,也有爱抚。
接着飞到了江华县,看了涔天河水库,现在库边出现了百座小岛,小岛基本上开发出来了,那是百花齐放的局面的,有樱花岛,现在岛上全是樱桃;有鸟岛,现在是观鸟的圣地;有鹿儿岛,一个岛上奔跑着美丽的鹿群;有仙岛,看上去道观林立……
“一百个岛,以湖光山色为背景,每个岛都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景区,有观光旅游区、表演区、大酒店、度假村、别墅群。一个岛上玩一天,百个岛足够你玩上三四个月了。”韩宝来颇为自豪地说,“这里是金湖。等道县的银湖落成,那可是千山之岛。规模还会更大。有金湖、银湖,潇湘水的洪灾可以说是百年难遇了。同时,万顷良田,旱涝保收,成为了香米集团的福地。”
“好。无粮不稳,你抓住香米这一主打品牌,我是要给你点赞的。”主席豪情满怀,“是啊,你的老师培育了杂交水稻,有的人吐糟,杂交水稻虽然解决了十四亿人口的吃饭问题,但是稻米的品质并不怎么样,卖不过泰米。香米一出现,举世皆惊,颠覆了米业的排位,夺回了水稻之王的桂冠。你功不可没!”
“我啊,”韩宝来战战颤颤说,“我只有挨骂的份。袁老师的实验田倒是我犁的,汛期来临,我弄来了钢筋,为实验田搭起了大棚。接下来的田间管理,实验数据采集,我可是一点也没有参加收集,上次奉命去美国三个月,回国后又逢潇湘故里国际竹文化节,我分身乏术,有心无力。”
“能挂一个名也不错。”夫人展颜一笑,“接下来又不能返校,是不是要出国救小中华啊?”
韩宝来给夫人说中心事,他低头无语。主席说道:“孩子救是要救,国安部门出面比你蛮干要强。你要牢记,凭你那点小聪明,你不但救不了孩子,可能铸成大错。我会责令国安部门与美国情报部门合作,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孩子。”
“知道。谢谢爸的恩情。”
“父子之间,还需要什么谢不谢。”夫人把话说得更直接,“你爸的话,你须记,不得擅自行动。你不要目无组织。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一定要及时向中央汇报,不要自作聪明,轻举妄动。对方要是给你电话,你可以稳住对方,跟紫兰说,跟总理说,或直接跟你爸说。相信组织的力量。”
“嗯。”韩宝来抬起眼皮子,主席目光凛然地看着他,韩宝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主席明察秋毫的眼神,读出这小家伙的桀骜不驯。
主席没吃晚餐,乘专机匆匆离去。夫人没再住潇湘大酒店总统套间,而是坐进了韩宝来的红旗轿车旗舰车,直接开进了香樟二号楼。紫兰早买了几样菜等着。韩宝来做了美猴王大闹龙宫、子龙脱袍、水豆腐酿、可味小龙虾、喝螺、爆炒茼蒌。
夫人问道:“怎么不配备一个厨师呢?”
紫兰抬起愠怒的眼眸:“有一个肖厨师夫妇,现在给屈老师、乔检察官做菜,那边警卫、勤务员、杂工、保洁员都有。我要吃,就过去打秋风。我又不够格配备,他——哼,有几餐在这里吃?”
“马上安排。”韩宝来给紫兰的话弄得满面通红,确实对紫兰的生活照顾不周,以前总以为她去吃大食堂就行了。第二天赶紧给她配了一个姓宋的厨师,一个姓蒋的勤务员,一个女杂工,一个保洁员。
没有喝酒。母女俩嘁嘁喳喳谈过不停,不知怎么的,韩宝来拨拉着饭粒,眼前总有一双含泪饮泣的泪眼凝眸直视,那泪光就在眼前闪动,挥之不去。
“宝来,怎么不吃菜?你自己做的,怎么不吃,不光顾着扒饭?”夫人给他夹菜,夫人眼光在他面孔上一闪,有一股寒光。可是,韩宝来低头拿起一只小龙虾的时候,小龙虾眼睛闪了闪,似乎有泪光,他叭地一声掉了。韩宝来只得“叽”地一声掩饰似的噘了一下指头。
紫兰杏眼晶亮,不怀好意地问:“今天看见谁了啊?”
韩宝来满不在乎地问:“我看见谁了啊?一天跟爸妈寸步不离。”
夫人抿唇笑道:“紫兰说的是对的,你刚刚绝对失神了。”
“说。是不是私会谁了?”紫兰有妈助阵,步步紧逼。以前紫兰没有如此过分的,即使当着她的面,与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她也只能装聋作哑。
“进大祠堂的时候,你有一个钟隐身。宝来,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了我。想在我眼皮底下弄鬼,你是看错了对象。说吧?是不是私会谁了?”
“跟她摊牌了——”韩宝来嚼着饭粒,面无表情地说。
“摊牌?”紫兰领悟力强,“跟陈姐摊牌?怎么摊牌?精不精彩?”
“肯定精彩。怪不得一天是强打精神,强颜欢笑。”夫人提高了嗓门,“你要是觉得,你跟那个寡妇过的日子幸福。你跟她过去,不用在这里强颜欢笑。你要是决心跟紫兰夫唱妇随,你恩我爱过日子,你就想通了,不要勉勉强强。”
韩宝来给抢白得面色苍白,差点暴跳起来,只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小不忍则乱大谋”,只得讪笑着说:“有点于心不忍。看着她淌泪,心有点软。”
“多情自被多情累。”夫人不无讥讽地说,“你要想走出生活的阴影,你必须与她斩断情丝。她放纵你,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你如果再与她生活下去,等着你是什么。你应该明白。她能给你什么呢?放荡不羁?四处留情?生活糜烂?”
韩宝来低头不语,无声地抗议。
紫兰戳了他一指头:“我知道留得了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明天去吧,去哄哄她。说是开玩笑的。”
“不,不,”韩宝来神经质地说,声音抖颤,“我跟她说得很决绝了,再不想见她了。只是觉得她有点可怜——于心不忍。”
“你不想伤害她,那就要伤害紫兰。两人当中,必有一伤。不是我护紫兰,凡成大事者,必有取舍。你过去优柔寡断,致使多名女人觊觎你。现在当断则断,那也是亡羊补牢;要是还拖泥带水,后患无穷。你是明智之人,不可以陷入感情的漩涡之中不可自拔。何去何从?我想你是一个明智之人,应该有一个决断,不要再自取其祸。”
“是,妈。我快刀乱斩麻了。只是有一点恻隐之心,有一点良心难安。”
“嗯。这是自然的,毕竟你们曾经相处过,即使与小香河的村妇,我看你的眼光也与她们眉来眼去,缠缠绵绵,你这德性,如果不能来一个洗心革面,你还是恶习难改的。能不能脱胎换骨,别人帮不了你,只有靠你自己的意志和决心了。当然,狐狸精的魅惑力,也不是一般男人所能斩断的情丝。”夫人叹息道。
韩宝来哪敢犟嘴,唯唯诺诺地说:“我指天发誓,再不敢做对不起紫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