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玉急眼了:“喂,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太看不起人了吧?我们还没喝一杯的呢。大半年没跟我们喝酒,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连一杯也不喝?你说到天上去,也不说过去!”
“怎么看不起人?我以茶代酒陪你们啊。”
“不行!就不行!”
莫小桃现在挖苦他俩:“是啊,你偷她的时候,你也是货真价实的。”
这话太出原则,要是在别的场合,不火拼起来才怪,但这是不公开的秘密,陈桂明也是意气中人:“宝来兄弟也不在乎这一杯酒。满足她。”
“好,我那时候刚出道,年幼无知,给你这个老货诱惑上当了。我再不做对不起桂明大哥的事情,我喝一杯赔礼酒。”
胡金玉万没想到韩宝来来这一手,气得胸口一鼓一鼓地,咒骂道:“死韩宝来,下次碰我一下,我咬断你的命根子。”
“我好怕。喝了这杯酒,各安天命吧。”韩宝来摆出一副恩断义绝的样子,他不像是开玩笑,事实上也不容许他拖泥带水。从此以后,断了这念想,从此各过各的安分日子。
胡金玉呸了一声,莫小桃故意挑事:“嫂子,你曾经向我们夸下海口,韩宝来就是你手中的面团,你想怎么捏他就怎么捏他?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
昆哥捏了一下莫小桃:“你别凑祸了。你想害死宝来兄弟。很多事情,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宝来兄弟今非昔比,他是中央培养的接班人。要是跟你们混在一起胡搞,你说,他还有多少出息?”
曾青山也说:“还是昆哥有见识。韩市长给关三月,其实是为你们关三月。中央首长知道这些情况,太气愤了,要好好斩断他的情思。这才动了真格。其实也并不是拿他怎么样,只是给一个小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胡金玉再不敢胡搅蛮缠了,她还是明事理:“喝吧。各自认命。”
胡金玉最终认了这句话,昆哥笑道:“其实,理顺了这层关系就好了。以后,咱们还是兄弟姐妹,回归到正常关系上来。没有那些小动作,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多好啊。”
“好,为了昆哥这句话,我真是拨云见日。桂明哥,对不起,兄弟愧对你了。”韩宝来脸皮真厚,这种事情还给人家道歉。多亏桂明是厚道人:“兄弟说啥话呢?只是你的身份不允许。你倒是绊住她的野心,你光顾她,她还有一种高尚追求。感觉她的品位都高了一个档次。”
“往事休要再提。早应该结束那段荒唐的游戏,我如果伤害了你们,谢谢你们的宽怀大度。”韩宝来桃花眼再一次泪水模糊,掏出口袋里的绣花手绢,擦拭镜片,看到得出他手在哆嗦。他为兄弟们厚道,内心起着波澜。这种事情,真是难以启齿的龌龊事情。
“你还得与骆雁喝一杯绝情酒啊?”莫小桃出言不逊。
“谁跟我喝,我都得喝。只是希望,我明天不要给两位老师发现我酗酒了,我现在是等于躲着老师做错事的小学生,内心有犯错感。”
“好,你喝完这杯,你就别喝了,你以茶代酒。”桂山大哥是豁达的,夫妻双双陪了韩宝来一杯酒,倒是欢欢喜喜。
韩宝来又喝了一杯,最近没有这么痛快过,这种美妙熏人的酒香药香,还有对味蕾和粘膜的刺激感,欲望里强烈的渴求感,很像小时候捅马蜂,明知道马蜂是不能捅的,一捅肯定会遭到集体攻击;但还是有一种英雄的冲动,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捅他。对女人,如果他是真心拒绝,苍蝇也不会叮无缝的鸡蛋,韩宝来肯定跟她眉来眼去了,对方得到某种暗示才敢粘他。
莫小桃是完全能读懂韩宝来的心思,故意执着酒壶,给大家斟酒,眼光却瞟在他脸上,咬着嘴唇吃吃笑,那笑分明是诱惑他——喝,还是不喝?
那酒香药香便在他嘴里蔓延,让他情不自禁地馋涎欲滴,意识里苦苦挣扎着——不喝酒的人,永远不懂喝酒人的痛;不吸烟的人,永远不知烟民的痛;不赌博的人,永远不知赌博的人的痛;不叫小姐的,永远不知叫小姐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