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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9水患4(第1页)

这个晚上,韩宝来夫妇就住在市府香樟一号院,当然屈武子住在隔壁。神仙有觉睡,韩宝来睡得很死,陈汝慧推醒韩宝来:“要不要过去看看紫兰?”香樟二号院与一号院相邻,韩宝来翻过一丈多高的围墙就可以了。翻围墙本来是韩宝来的拿手好戏。紫兰晚上还在这边吃的晚餐。现在,肖锐锋大厨又召回市府了。

“你发神经啊。夫人怎么跟你说的?”韩宝来搂着她,迷迷糊糊回应她,说话有一点恼怒。

“我睡不着,良心隐隐作痛,我正是为了报夫人的知遇之恩。再说,你又不是没跟她发生关系。我知道始乱终弃,更是不厚道。我知道爱一个人,却得不到一个人的滋味,比守活寡还难受。”

“听话,现在是特殊时候,非常时期。这回中央下了大力气治我的老毛病,你知道屈夫子什么人吗?国家政策研究室参事,主席智囊团人物,派来给我当顾问。屈夫子无意中走露口风,有可能派国安部的特工盯紧我,甚至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睡吧,别瞎折腾了,整出祸来,现在不是三个月,可能是一辈子出不来了。”韩宝来翻过身,压住她,把她折腾得半死不活,看你还胡思乱想。

韩宝来睡得很死,又梦见了小香河温泉,好像是断流了;很多游客在里面吵吵嚷嚷,认识的,不认识的,叫骂声乱糟糟地,他妈的,怎么断流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喷泉像是给骂出来,突然喷发起来!这水量,比最初见到的喷发量还要凶猛。势头越来越猛,将砖块喷裂开来,将岩石击碎喷向了半空——危险!赶紧组织游客撤!韩宝来蒙蒙胧胧醒来,吓了一跳,有人在他身上喘息!他闻到了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娇喘微微,熟悉的嘤咛轻哼。

显然陈汝慧与她是合谋的。原来,紫兰早叫人将地下室打通,她掌控钥匙,进进出出方便极了。完事,她就悄然走了。

第二天,韩宝来作贼心虚,精神有点恍惚。按屈武子做的日程安排,上午他驾驶巡逻艇,由湘江段而上,过濒州,进入潇水,溯江而上察看河堤情况。

屈夫子还以为韩宝来得了相思病,昨天没有与紫兰重归旧好,他心生怨恨。还拿话开导他:“宝来,潇水的水质还不错,看上去碧澄一片。虽然是雨天,但主流还是清的。说明本地森林覆盖,水土涵养好。”

“还没下暴雨,如果真下了暴雨,还是混浊不清。”

“那肯定。你看,那一段河堤不行,崩岸了!”陈汝慧眼尖,指着一处河堤惊叫起来。

韩宝来把巡逻艇往岸边靠一靠,原来这挡水墙,由于波涛的冲击,下面的泥沙给挖沙船淘空,河岸就崩塌了。韩宝来拍了照,过了东风大桥,一直往南津渡行驶,直到双牌段,然后绕回来,视察另一边,一共发现崩塌河堤十一处。

韩宝来马上打电话,责令零陵区区委书记刘汉瑶、区长曹景娥赶紧过来开现场会,他们原来走马观花看了一下,下面淘空了,没有发现。两人一看韩市长提供的视频,吓得他们脸色都变了。韩宝来还是仁义齐天,责令他们全部修复。刘汉瑶有点不知所措:“气象台预测最近一段时间,有高压槽对流云团笼罩上空,我市将会有暴雨,怕,怕修复来不及了?韩市长,你撤了我,我也想不出修复的办法?”

“跟我上船。”韩宝来拉着两人上了船,韩宝来把巡逻艇开到一处最严重的淘空堤前。他拉着刘汉瑶换了潜水衣,背着氧气瓶跳下了水。到水下看得更清楚,水下部分全部垮塌,这是人工采挖河沙造成的恶果,沙子采空,那是一个深坑。两人在水下,用皮尺丈量了一下,崩塌处长达三丈,可不是那么好修复的!水下作业,修复起来困难特别大。

韩宝来打电话赶紧叫张健开车到零陵区河西大码头,张健看了崩塌情总值他也直摇脑袋,翻着白眼说:“枯水季节才好修复。现在这么深的水位,施工人员穿着潜水衣下到一两丈深的深水区作业?开玩笑。”

韩宝来说:“小黑哥,投石料行不行?”

“你有那个本钱投?我画一个草图给你看。”张健画了一个斜面,下面是捞沙形成的深坑,有的深坑是一个巨大的天坑,石料一扔,全部填进深坑,不起一点作用。

“那就搞预制件。”韩宝来目光紧逼向张健黝黑的脸。

张健摸着脑袋,咔咔敲着纸面,迎着韩宝来灼热的目光,下了决心似地说:“打钢管,就在斜坡上打钢管,把预制件用巨大的镙母固定在大堤上。打钢管——问题不大,但要派十一条驳壳船过来,我们工地的钻机有现成的,能作业。”

刘汉瑶吓出一身冷汗:“张总,我从区财政下拨专款过来。你负责帮我们修复这十一处。”

韩宝来真是心肠软,要是叶薇薇书记在场,非要他们区财政全部出,韩宝来叹息一声:“刘叔,你们出材料钱吧,作业费,我解决。动作一定要迅速,保证河堤万无一失。这可是关系到一个城区的安危啊!不可不小心谨慎!”

“好,好,我们马上组织施工。我调集工程材料,请张总马上调工人和机械过来,船只我解决。”

韩宝来拍着张健的肩膀说:“每个段一万块,十一万,你接款吧。”

“亲兄弟,明算账。不接白不接。”张健真接了韩宝来十一万工程作业款。

视察完零陵段,就到了双牌段,双牌段的河堤问题不大。进入了零远段,零远段支流较多,零远河穿城而过,潇水对县城影响不大;于是到了道县,道县境内,感觉潇水河变窄,流速加大,水流湍急。河堤太矮了,现在水位不算高,水位距离堤坝不到一米。天啦,河水再猛一点,不就漫堤了?韩宝来在道县桃东码头泊岸,责令道县市委书记何永宁,县长朱仙花赶紧过来,载他们巡了一段,风一大,浪都可以扑上堤岸。

“韩市长,我们马上组织人力抢修,再加高一米。”

“不。两米。”

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不修,肯定是就地免职,心里还是不服气,怪韩市长吓破了胆,有点杞人忧天,惊惶失措地说:“我们马上调集一切可以调集的力量抢修。”

韩宝来看了两人汗水淋淋的样子,于心有点不忍:“公路暂停吧。我给路桥集团徐美兰打电话。命令她将所有道县境内修公路的机械全调过来,协助你们完成大堤的修复任务,三天之内冒雨加固大堤,加起来也有十多里路远啊。工程还是艰巨的。”

“谢谢。谢谢韩宝来救急。”两人是感恩不尽啊。韩宝来知道他们根本完不成任务,一是浇铸大堤,二是填土方,都是浩大的工程。填土方,要是晴天,问题最大;下着雨填泥土,工程车陷进去,开都开不出来。工程车怎么开到大堤上呢?只有路桥公司才能解决这个难题,韩宝来马上给董事长徐美兰打电话,徐美兰爽快地接受了任务,还说,当地老百姓跟我交涉费料的问题,这下,我有地方倒了。原来,她准备用大量废弃的原公路水泥块,水泥块经过碾压之后,大车大车运上大堤,然后用推土机推平,再用压路机碾平;两边用钢筋水泥浇铸,坚不可摧。五天后,道县城区百姓,才知道他们免了一场洪水的浩劫。

江永县、江华县都要加固,施工方案是一样的。韩宝来最后顺着涔东河,察看了涔天河水库大坝,现在看不到老坝了,新坝就像一道垂直的摩天巨闸将峡谷隔断,还没完工,可以看到上面的钢筋架子,可以看到焊花划破迷蒙的雨雾。江华县县委书记盘赛花介绍说:“现在的坝高一百二十米,还差六十米,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韩宝来看到左边电站,雪浪滚滚,不禁问:“怎么还没开闸泄洪?”

“我一直在这里指挥,老坝水位不高,没关系。”盘赛花满有把握地说,她可能舍不得把水排干净,怕虚惊一场;要是春干的话,那就严重缺水了。一个县的电力供应还指望它呢。求人不如靠自己,电网有电才给地方供应;到电荒期,便拉闸限电;地方上自己有电,就不依赖电网。

韩宝来提醒她:“盘阿姨,不要大意。看天气不对,赶紧开泄洪闸。”

“放心吧。小伙子,阿姨在这大坝上转啊转,不觉得十年苍桑。你看,阿姨脸上都是沟沟壑壑,对它有感情了,知道它的脾性。你帮我把堤坝加固,我感激不尽,有备无患嘛。”

韩宝来以为盘赛花是前辈级的人物,他没有过多强调,相信她能看准时机。于是在江华吃了公务餐,现在有屈夫子在,再说韩宝来内心歉疚,表现得格外胆小怕事,标准四菜一汤,没有喝酒。半个小时就用完餐,也没午休,调头就返航,到濒州转向往东安湘江方向开。

还没出零陵,韩宝来发现零陵的问题又来了。与东安交界的珠山镇,虽然锰矿区全部给征地,规划成了全国最大的影视城,可是植被还没完全恢复啊!

韩宝来脑海里冒出一个词语:泥石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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