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汝慧再广播一下,下午要看演出的人数报给我,我好派旅游大巴过来接一接,准备盒饭。”韩宝来眼光瞟了一圈,“今天,是不是何月姑跟我出去?”
“你怎么知道?”柳花明睁大了眼睛问道。
“她化了淡妆,别打量我不知道。”韩宝来鬼笑着说,说得何月姑生气极了:“我要是涂脂抹粉了,我脸上长雀斑、长痘痘、长白癜风,好不好?我没有。你胡说!”
可能真没有,她刚才笑猛了,笑出来的血色,看上去有胭脂红。韩宝来知道何月姑是不好惹的,忙说道:“没有就没有。说明你这些日子心情好、养的颜色好,白里透红,像化了淡妆一样,让我误会了。有必要说那么狠吗?况且开句玩笑又何妨。是不是你今天出去?”
“是啊,我本来就是没有刻意梳妆打扮。跟你出去工作,又不是跟你出去游山玩水。是不是她俩跟你出去吃喝玩乐去了?”
“喂,你别胡说八道,我签了几个大单好不好?”贺玉娥、吴小凤同时发声。吃喝玩乐肯定是免不了的,大伙心照不宣,还有必要嚷嚷?韩宝来咬着嘴唇,嘿嘿地笑,转脸对莫小桃说:“你要督促陈浒一定要办出强制保险、营运证和年审来。否则,我不敢再要他的车送货,我买台车,请个人开,专门送货。我说得到做得出。你让他掂量着。我一定要看他的正式发票,别跟我打马虎眼。我饶不了他。”
“知道了。今天早晨,我早叮嘱过他了,他敢不听你的话。”莫小桃扯着袅袅音说。
“还有一件事,你们准备一下,我督促两人抓紧时间领证,然后督促他们办喜事。刘家住房那么宽,修葺一下就行了。修葺刘艳梅新房的事,你们村委找木匠师傅、砌匠师傅给我办好,手工费,我来出。”韩宝来要安排妥当。不要到时手忙脚乱。
“放心吧。我们给她按照贺玉娥嫁过来的标准办。”吴小凤记忆中,贺玉娥嫁过来红妆十里,是小香河村娶媳妇办得最风光的一次。其实陈浒娶莫小桃也办得很风光,但吴小凤是不齿她的,因为莫小桃嫁了一个二婚男人。
说到刘艳梅、张健,两人吃完早餐,说说笑笑来了。韩宝来招手让她俩进来,韩宝来说:“坐下,坐下,我有话当面跟你俩说。”
吴小凤、何月姑拉刘艳梅坐在她们中间,张健闷着大脑袋,坐在韩宝来侧边。韩宝来说:“工程勘探、设计、预算总算告一段落。确实很辛苦。我给你一周的假。这一周你要办的事情——贺玉娥记一下,张健你也记一下,少一样,我扣你的工资。”
“说吧。现在命都是你的了。”张健跟刘艳梅对视了一眼,紧抿着嘴笑,这应该是甜蜜蜜的笑。他真掏出一个记事本记。
“第一,你说要完成论文答辩,这个不能疏忽大意,一定要完成。第二,才是重中之重。你要带刘艳梅回老家征得老人家同意,把证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遵命。”张健抱了抱拳头。
“第三,你在你老家办喜事,我不管。刘艳梅这边,暂时由我负责给你们办喜事。我看刘家的房子很好,青砖瓦房,还带阁楼。只要妥善修葺一下,再粉刷一下,住起来,比住别墅还要好。两人有意见吗?”
“别刷油漆。要刷也刷一点光漆就行。”张健还是很懂的,要住就住土著风格的,刷点油漆,还雕龙画凤的,倒显得不伦不类。
“赚了钱了,我再考虑送一套住房给你们。现在实在抱歉,有钱,也不敢往这上面花。请你们谅解。”韩宝来其实手中有现房,但不敢给他们,干妈给了那么从套房给他,怕出手太快,风吹草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韩宝来在刘二爹吃过饭,那青砖瓦房、全木质结构的阁楼,确实住着舒服。
“你俩先收拾一下吧。什么时候的机票?你先打电话通知我,我给你们送行。”韩宝来可派了专门“特工”跟随,看你回不回来。
“知道了。韩老板。”张健一直在忍住笑,大嘴巴鼓着气,不时像针破了气不停往外吃吃漏气,不时跟刘艳梅交换了一次又一次眼光,那大脸庞浮着一层油光,看起来青春焕发。平时,张健跟韩宝来走在一起,他显得苍老,谁都不相信他是韩宝来同学,只比韩宝来大两岁,可能韩宝来城里长大的,读书读得早一点。韩宝来是早慧儿童,五岁读一年级,张健七岁读一年级,当然有年龄差距。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霁光陡现,那血气一上脸,顿时显得年轻。
韩宝来还嘱咐他:“我这里有一万块钱,算你第一个月的工资。你知道的,只能算一点心意。按道理来说,不止这个数,一万块钱一个月,绝对是给少了的。你也不要嫌少,也不要贪多。先用这些钱,把这一周度过去,把这些事情办好。当然真需要钱,打电话给我,我再给你们寄钱过去。这是你的辛苦钱,别看着我,嫌少,我也没有了。嫌多,你就给这些大姐、大哥发一点,她们可等着吃你们的喜酒呢。”
“喂,我们怎么好意思要人家的钱?我们要随礼的好不好?”吴小凤是懂的,她故意说风凉话。
“你不接,我接。”刘艳梅把装钱的信封抢走了。
“当面点清。过后概不认账。”韩宝来一本正经地说。张健很讨厌这些话:“你还当我是不是铁杆兄弟?一听这话,比陌生人还不如。行了,你手头的钱是公款,钱袋子可要扎紧,不要像公子哥们出手大方,挥金如土。要学会精打细算过日子。你应该找一个财务总监,把你的钱管起来,做明细账目。”
韩宝来指着一个人,一本正经地说:“她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