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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白卿淮刚说出口,便被叶鸢用手指抚在唇上,止住了话语。
“紧张什么,”叶鸢摇摇头,“我也只是从前同花楼娘子谈生意时听过些荤话,恰巧记忆又好些,了解得多些罢了,哪里又是真的会做什么。阿岁日后与我多尝试些,也就熟悉了不是?”叶鸢面色平静地说出这些,却叫白卿淮面色通红。白卿淮闭了闭眼,咽下口水,努力压下下身的异样。他不想要叶鸢觉得他是个如何孟浪的人,可是偏偏刚刚发生的一切,和叶鸢口中的话语,都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白卿淮心中唾弃自己,面上却更冷静了些,为了不让叶鸢发现他的异常,大着胆子吸引着叶鸢的注意,微微偏过头:“那日后还请叶姐姐多多教我。”
叶鸢感受到白卿淮话语中微妙的调笑之意,难得阿岁这样主动,叫她心中惊喜:“那是自然。我与阿岁还有好多的日后,阿岁,”叶鸢目光直视着白卿淮的双眼,“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白卿淮心中一软。叶鸢虽然没说,但是她什么都知道。她知晓白卿淮心中的犹豫,知道他对于这段暂时藏于暗处的关系没有信心,她只能不断地承诺。
日子还长。
“不顺利吗?”云格琼担忧地看着叶鸢,看起来叶鸢的兴致不高,弹劾之事当是不太顺利。
叶鸢所设想的弹劾那日,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何甘平全身而退罚俸留官停职,却不想事情仍和她所设想的有所出入。
“臣请求皇上彻查许光远一案与何丞相之关联!”一早就安排好的户部尚书在早朝的第一时间发起弹劾。而叶鸢却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她环顾四周何甘平根本没在上首的位置上,他根本t没有来上朝!
无奈事已至此,该如何弹劾都要一五一十地细细道来。
户部尚书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关于许光远一案与何甘平关联的奏折,在大殿之上呈递给叶瀚英,口中向在场的诸位大臣简要描述着这些年何甘平假借地方官员之手,侵吞了多少朝廷的钱款。叶瀚英勃然大怒,随即叶鸢呈递何甘平强抢民女的罪证——她一早就叫单写好了状告书,签字画押,如今便作为呈堂证供,累加着何甘平的罪名。“如今该女子为儿臣所救,父皇您可随时派人跟儿臣去查验,或是儿臣将单琰婉带来皇宫,可叫您立时分辨个清楚!”
“臣有本启奏…”
“臣请求皇上彻查…”
上奏弹劾的大臣一个接一个,叶鸢能清晰地感觉到,朝中的风向仿佛顷刻间就变了,明明前一日,还是何甘平占了上风,转过身来,今日诸多人弹劾下,却没有哪位大臣敢站出来替何甘平辩驳。
可是似乎哪里不对。
叶鸢内心焦灼着,麻木地看着言官站出来给愤怒至极的皇上一个台阶下:“陛下圣明,自会查清此事,只是如今何相不在朝中,要想当面对峙还需您派人传唤啊。”
叶瀚英强压着怒火,却仍带着无奈,撑着威严道:“何卿今日一早便递了牌子,称重病告假,要在家中休息些时日。诚然这些罪过深重,可如今诸位爱卿一面之词,此刻却尚不方便与何卿对峙。朕今晨已经让太医院为丞相府送了上好的补品,待下了朝,不,现在就去,”叶瀚英用手指了指身侧侍奉的内官,“传朕口谕,请太医院陈院判即刻前往丞相府为何相问诊。”随即又对着群臣,“如此重大之事,朕自会查明,绝不冤枉了何卿,却也绝不姑息养奸!”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叶鸢无力地在心中叹气,想必父皇也是不愿的,从何甘平把女儿嫁给晋西王时起,叶瀚英该是比谁都想把何甘平按死在丞相的位置上。
“何甘平能有什么恶疾?”云格琼掐着指甲愤愤道,“八成是走漏了什么风声在这拖延时间想对策呢。”
“怕就怕事情是赶巧了,”叶鸢用指尖轻轻点着桌面,“若是我们的人走漏了风声,他只是单纯拖延时间,那他倒是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可若是他早就另有所图呢?”
“丞相府那边咱们的人还没消息,”云格琼摇摇头,“目前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叶鸢抿了抿唇,有些不安地摸了摸腰间的软剑,“这京城怕是也要不太平了……”
话音未落,隔间的门被敲响,清脆的暗号声落在屋中二人的心上。云格琼急切地喊道:“进!”
“主子,云掌柜,”进入屋内的暗卫还没来得及跪下行礼便已急迫出声,“我们在丞相府留的暗桩被拔了!”
叶鸢闻言,轻轻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云格琼敛起双眉,担忧的望向叶鸢,随即对着暗卫摆摆手,“知道了,先起来。”
“上月月末,丞相府暗桩的密信中已含示警信息。随后我们每三日传递密信的通道被毁,丞相府内本该传递的密信已经缺失了三次了。按照判定之规,丞相府暗桩当是已被拔除。”
叶鸢看了看云格琼,“目前丞相府中,何余升那还有我们的人。线报的事不急,只是可惜了那位兄弟。”叶鸢挪了挪桌面上的茶杯,整理着思绪,“既然何甘平开始下手拔除暗桩,那么定是有所行动的。也不用等宫中的消息了,无论太医院的诊治结果如何,何甘平都不会仅仅是突发恶疾这般简单。”
暗卫站在一旁原地侍立着,微微垂头,叶鸢抬头看过去,“无论找不找得到尸首,都把后事处理好吧。按照份例走,有需要和云掌柜提。”
暗卫行跪礼应是,还未起身,门外又传来了清脆而又急促的暗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