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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发生了什么?夏鼎丞的脑子急速运转起来,下药要对症,他得知道昭阳在气什么!
“其实想来也知道,让你日日如情人一般陪我,岂不是日日刺激你的不完整?你对床事毫无兴致,我却非逼着你做,想来你该是很讨厌我吧?”昭阳轻笑,抬腿一脚将夏鼎丞冷不丁踢下榻去,瞧着他眉头紧锁、苦思对策的样子,心中微微一疼,把咸涩的泪水往肚里咽,面上仍笑:“你若在想我为何发火,想着如何哄我的话,那倒不必了,禅让在即,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国公爷仍是本宫最好的盟友,这一点永远不变。只是这掌印太监一职……”
昭阳顿了顿,淡淡一笑:“国公爷想要就留着,不想要就扔给别人吧,反正这区区掌印太监,也比不得你内相的名声威风。”
她一句接一句地说下来,夏鼎丞的面色一层白过一层,最后袖袍一拂,长跪于她榻前不起,一言不发,唯独磕头不止。
“夏鼎丞生是长公主的人,死是长公主的鬼!”夏鼎丞琢磨不出她的心思,也只得豁出去用个笨办法,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额头却磕得青紫出血。
昭阳的泪差点又要下来。
先前在望远镜中见他对那名小宫女柔声说话的画面历历在目,她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对自己在意的男人尤其如是,不然孙迁不会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可是夏鼎丞永远知道如何让她心软,即使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
他很了解她,可是她也了解他。
他这样做,只是害怕失宠后的大权旁落而已吧。
他会磕头求她原谅,他知道她心软,可是却绝不会如寻常丈夫对妻子一般问她到底怎么了。
他要的,从来和她不一样啊。
她知道自己离帝位仅一步之遥,她坐上那个位置,有一半也是因为他的期待。可是今天,看着他用那般温柔宠溺的表情和一个小宫女说话,昭阳竟然觉得陌生,她回忆了很久,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来他何时用那样的神情对待过自己。
一叶障目,说得便是她。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她。
她的要求,他满足,他的家族,她来护——两人最初的交易与联盟就是如此。只是多年以来,她却跨越了那条界限,想要更多。
夏鼎丞来水阁的路距离不长,可是昭阳却忽如醍醐灌顶,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一些她从来不愿意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那个当初落水时义无反顾地救她、又被迫无奈收她荷包的夏家小男孩,早就已经不在了。
活下来的,是那个忍辱负重的夏寺人,那个十多年后在御宴的夜晚与她缔结交易的夏寺人。
想通透的结果,便是突然的心灰意冷。
“退下吧,”昭阳淡淡道,“我乏了。”
榻上的女人依然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风情无限,可是神情冷淡,命令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口气,那双眸子里透着厌倦与不耐。
她甚至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